錢霸主躲閃，下意識用手臂一擋，整個胳膊被砍下來，血濺了一地。

“啊！快給我揍死這老不死！”

下人聽命，手邊有什么就拿起什么，毫不留情的往趙行之身上揮。

“啊！”趙行之人老了，一棒子下去恨不得要他半條命，更可況是好幾棒子。

“給老子打，打不死他，你們死！”錢霸主捂著胳膊牙眥欲裂差點昏倒。

下人手下更狠了，趙行之被打的渾身是血，還有一個下人竟然拿著耙子往他身上揮，耙子的鋸齒嵌入他的皮肉，頓時鮮血直流。

“趙伯……”秦全咬牙，劉氏滿臉淚水。

“趙爺爺！”

趙行之看著顧君驍，仰頭沖著他笑，頓時血液從他的嘴里出來，牙齒上鮮紅一片。

他費力的伸出一只手想要抱抱顧君驍，可身上的棒子讓他又沒了這力氣，只能仰頭看著他，不舍得閉眼，怕這一閉就是永別了。

顧君驍和秦兮允此時被錢霸主的人攔住，眼睜睜的看著趙行之被活活給打死。

錢霸主被人抬出去后，整個屋子都安靜了。

“爺爺……”顧君驍抱著趙行之已經血肉模糊的身體，淚水已經哭不出來了。

趙行之吐著血，知道自己不行了，撐著一口氣萬般叮囑：“少爺……記住奴才說的話，一定要……要給你父母報……”

“爺爺別說了，我去給你找大夫，沒事的，沒事的。”顧君驍抖著身體，邊給他擦嘴角的血邊道。

“你秦伯父他們是好人……少爺要好好活……”話音未落，趙行之閉上了眼，了無生氣。

“趙爺爺！”

出殯那天，天上下起了鵝毛大雪，寒風刺骨，打在臉上生疼。

顧君驍等人一身白衣孝服跪在趙行之墳前，沒有錢，田地也被錢霸主搶了去，棺材也沒有，直接放在土里埋了的，連墓碑都是木頭隨便刻幾個字了事。

秦兮允 仰望著天，任由雪花落在臉上，也許只有這樣她才會不讓眼淚落下。

再也沒有人叫她允丫頭了……

傍晚，秦全見顧君驍還沒回來，怕是在墳前跪著呢。

嘆了口氣：“兮允，去把君驍帶回來，外面這么冷，凍壞了可不好治啊。”

秦兮允點頭，拿了件寬敞的棉襖就出去了。

趙行之的墳頭立的不遠，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就到了。

“君驍哥哥，回家吧，天冷。”

顧君驍身上積了很多雪，秦兮允拍了拍，見他一動不動，以為是凍出病了。

“君驍哥哥。”她推了下他。

“兮允，我沒事。”

聽見他的聲音，秦兮允松了口氣：“爹讓我們回去，外面冷，別凍壞了。”

顧君驍垂眸，聲音有些啞：“你先回去，我想在這兒陪陪趙爺爺。”

他不走，秦兮允也沒法交差，干脆一同跪下。

“我陪你，你什么時候回家，我們一起回去。”

顧君驍沒有理她，仿若木頭人一樣，一動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天已經黑了，秦兮允抽了抽鼻涕，凍得小臉通紅。

“阿嚏！”

一聲噴嚏讓顧君驍立即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