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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大煜國運

丹均鞏抱著一把素樸的古琴走了上去。強裝鎮定地向主位上的穆崇川行禮。

穆崇川哈哈一笑,說:“你就是丹老的孫子,丹均鞏?果然相貌堂堂啊,以前就聽說樂府有個年輕樂師彈得一手好琴,那人就是你吧??上б恢睕]有機會聽,今日總算是能讓我一飽耳福?!?

丹均鞏連忙說:“不敢當?!?

秦露似是有點不耐煩,說:“別說這么多沒用的,你會什么曲子,我來跟你合奏一曲,看誰彈得好,行嗎?”

“后輩不敢逾矩,還請掌樂選曲吧?!?

“那我可就選了,你可不要怪我選得不好?!?

“怎敢?!?

秦露巧笑嫣然,說:“那就《戒龍鐘》行嗎?”

臺下有人打抱不平:“秦掌樂莫是在欺負后生,誰人不知這曲子極難,人家年紀輕輕怎么可能會?”

秦露笑著問:“那你要我換一曲嗎?”丹均鞏搖了搖頭,說:“一切皆隨掌樂抉擇。”

話畢,他讓人端來桌椅,將古琴小心翼翼放在桌上,坐在秦露對面,手指搭在琴弦上,說:“掌樂大人,可以開始了嗎?”

“嗯。”

得到答復后的丹均鞏深吸一口氣,緩緩撥動琴弦。

《戒龍鐘》這個曲子前部分很簡單,但是中間這部分的音很急,盡管手指還在迅速地撥動,丹均鞏依舊神色如常,似乎游刃有余。

這琴聲和琵琶聲交織在一起倒別有一番風味,使得滿座皆沉醉在這悠揚的聲音里。除了……

祁炤塵還在可勁往嘴里塞葡萄,腮幫子鼓起來像是一個倉鼠一樣。穆崇川好心提醒道:“老師,您倒注意一下形象啊?!?

“怕甚?都是自家學生。”

“……”

曲罷,余音依舊繞梁不止。

兩人的演奏都驚為天人,但是就是因為兩人不分伯仲,才使人犯難來,到底哪一方勝了?秦掌樂和丹掌籍都不好得罪。

秦露抱著琵琶欠身行禮,笑著說:“妾身技不如人,丹小公子果真厲害,有興趣來我怡紅院當樂師嗎?我給雙倍銀子,您在怡紅院的消費全部免單?!?

“啊,這,這……”

“丹小公子不要害羞,我怡紅院做的是正經生意,祁公子能作證的,對吧?!?

滿座賓客看向祁炤塵,祁炤塵還在塞葡萄。祁炤塵嚼了幾下,吞了下去,一臉迷茫。

秦露撇回頭,繼續說:“怎么樣,丹公子要來嗎?”

丹戴梁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拍了一下桌子,沉著聲說:“夠了,均鞏,回來?!?

“誒呀,您老是怎么了?我怡紅院可是正規樂坊,不是妓院。”雖然十幾年前是。

“你難道忘了你現在是樂府的掌樂嗎?把自家樂師拐到其他地方去成什么樣子!”

“哎呀,怡紅院是奴家管的,銀子直接進奴家錢袋,但樂府就不一樣了?!?

這時候,穆崇川發話了:“誒,你們這些私事就不要搬到這里來說,下去說不行嗎,小王后面還安排了舞女?!?

“是。”

臨走時,秦露還塞給丹均鞏一個桃木牌,笑道:“丹公子,奴家隨時等你回心轉意?!?

“承蒙掌樂厚愛,但在下身世清白,去不得那些地方?!?

“嗯~果真是清白公子丹均鞏。那奴家就先告辭了。”

丹均鞏臉漲得通紅,急急回到丹老身邊坐定。丹老摸了摸胡子,長嘆了一口氣,哎,又輸給她了。

十幾個舞女走著碎步進入了會場,她們身上穿著水袖彩色羅裳,手踝和腳踝上帶著叮叮當當的彩環,這種服飾祁炤塵沒見過。

穆崇川向他解釋道:“這是從齊朝引進的新舞種,是當下最流行的一種舞蹈?!?

“哦?!逼顬輭m對身旁的年輕侍從說:“請再給我拿兩盤葡萄?!?

“是?!?

樂師開始奏曲了,十幾個舞女隨著音樂舞動起來,可謂:

身姿妖嬈似狐妖,巧笑嫣然似仙女。

風舞彩紗,樂弄彩環。

驚鴻一瞥迷人眼,歌聲清音環木梁。

舞似飛鳳,氣似游龍。

舞女有意,君子無情,教的聽眾皆惋嘆。

不過在座的大多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頭,對這些東西都沒什么感覺,都在互相敬酒談樂。

一個極為不和諧的聲音從某個位子傳來:“嘖嘖嘖,這幾個舞女看著不賴啊。比起怡紅院的姑娘也不落下風?!?

“二哥你倒小點聲??!奉驕院里的好幾個博士都在這?!毖Τ袧尚÷暤靥嵝炎谒砼缘亩缪Τ嘘?。

“嘖,煩死了,老頭子為什么不讓大哥來,非要我們來。”

“我也不知道,可能大哥有事吧,畢竟他一天到晚都看不到個人影?!?

“哎,好無聊啊?!毖Τ嘘烙糜沂謸沃X袋向祁炤塵的位置望去。

“你說,這個國師到底多少歲?看起來像個十幾歲的世家子,但這些個老頭子卻尊稱他為老師?!?

“我也覺得很奇怪。他是我們新來的時政先生,而且他居然說……”薛承澤想了想還是沒說出那件事,改口道:“說修商道有弊。”雖然他沒這說。

薛承昀笑道:“怎么沒弊?我也這么認為,看來英雄總是略見所同啊?!毖Τ嘘啦[了瞇眼,說:“我猜他有幾百歲了?!?

“啊?”

“身為一個國師,沒點本事怎么行?前幾天我看到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獨眼老乞丐,我見他可憐便給了他一個碎銀,結果你猜怎么著?”

“怎么了?哦!你前幾天丟的錢袋不會被他搶去了吧?”

薛承昀搖了搖頭,道:“他見我錢袋里還有不少銀錢,就問我要不要看戲法,不好看不要錢。我當時就來了樂子,想著白看白不看,于是說,要是能讓本少爺我滿意,那一袋錢都給他?!?

薛承昀拿起玉盞喝了口酒,繼續道:“他撐著根老樹枝晃晃悠悠地站起來,讓我瞪大眼睛看好了。然后輕點老樹枝,旁邊河道里的水立刻騰起,轉眼間便化成了九條栩栩如生的銀龍!可惜啊,當時只顧看那龍,等我回過神來,那老頭已經跑了,被我藏在衣服兜子里的錢袋也不見了?!?

“二哥你莫是在唬我吧,那老頭要是真有本事還當什么乞丐啊?”

“……不信就算了?!毖Τ嘘榔策^頭不看他這個傻子弟弟了,還是這個國師有看頭,所以他到底多少歲呢?

舞女跳了一舞又一舞,總算是退下了。穆崇川笑著說:“是小王安排不當,這些哪是我們這些老頭子能消得了的?”

穆崇川頓了一下,說:“趁著這次晚宴,小王請來了一位故人。也不能算請,是他自己來找我的。我找了他有二十三年,當他來找小王時小王差點嚇死了,哈哈,就不說這么多了。來人,去請玄先生進來。”

一個衣衫僂爛的獨眼老頭杵著一個爛桃木枝緩緩進來了。薛承昀立刻瞪大了眼睛,這不就是……

薛承澤也驚住了,他磕磕巴巴地問到:“二哥,這這這不會是你說的那個吧?”

“好像是?!?

那個獨眼老頭進來時幽幽地看了薛承昀一眼,用沙啞的聲音說道:“你……”

薛承昀等半天也沒等到下一個字,那個獨眼老頭只是搖了搖頭,繼續緩慢地向前走。

“這是……”有人不解道。

“呃,你們可能不記得他了。老師,您還記得嗎?”

祁炤塵沉默了幾許,說:“他是玄谷禱?!?

“啊?玄師弟!”許多老頭子驚得站了起來。

玄谷禱是祁炤塵曾經最關愛的學生,在祁炤塵走的時候只有十七歲,按理說他現在應該只有四十歲,但卻看起來卻像一位行將就木的耄耋老人。

玄谷禱繼續緩緩地走著,到了祁炤塵面前,跪拜行禮,道:“不肖學生,玄谷禱拜見老師?!?

空氣安靜得可拍。

祁炤塵緩緩開口:“你其實,已經做得很好了?!?

祁炤塵扭頭對穆崇川說:“看來在下今天不能再多留了。就先告辭了?!?

“還能走嗎?”

玄谷禱剛想說能,祁炤塵立馬打住了他,說:“要是讓你再走這么一趟,估計魂都救不回來了。”話落,祁炤塵上前一步把玄谷禱抱起來,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出會場,然后在一無人之處施法傳送回到摘星樓。

祁炤塵直接帶人上了十二層,兩人一踏進去,巨大的星圖立刻開始快速地轉動,像是流動的銀河一般耀眼。

祁炤塵將玄谷禱放到演算臺中間,然后施法讓星圖停止轉動,總算是不那么閃眼睛了,祁炤塵嘆出口氣。

“你怎么搞成這幅樣子了?”祁炤塵略微皺眉。

玄谷禱躺著像死了一樣,張了張口說了幾個字,聲音像是蚊子一般小。祁炤塵聽懂了,他剛剛說的是:“大煜國運,衰微,學生,不得不用,壽元補回去?!?

“哎,你覺得你那幾十年的壽元能對大煜國運起什么作用嗎?”

玄谷禱又用他那微弱的聲音說道:“我,自知,那……可是,別無他法了?!?

祁炤塵盯著自己曾經最得意的學生垂垂暮老的樣子,良久,他問到:“大煜國運呢?”

玄谷禱用顫顫巍巍的手指了指那根枯樹枝,祁炤塵拿起來一看。樹枝的頂端里鑲著個金珠。祁炤塵將金珠取出來捏碎,一條金色的小龍立刻竄出來,攀到祁炤塵的袖子上一臉的楚楚可憐。

“你是不是虐待它了?”祁炤塵奇怪地看著玄谷禱。

玄谷禱艱難地搖了搖頭。祁炤塵盯著這條小金龍,然后面無表情地將小金龍塞到空間耳墜里。

祁炤塵蹲下來看著玄谷禱,問:“你這次想要什么名字?!?

玄谷禱看向摘星樓外的月空,說:“月輝……”

祁炤塵站起來走到那本字譜前,用靈力寫下玄月輝三個字,重新啟動星圖,演算臺上的那人瞬間被一片金色的光籠罩,等光散去后演算臺上出現了一個留著白色長發的少年。

“嗯,這次還挺耐看。”

玄月輝睜開眼睛呆滯了一會兒,然后對祁炤塵笑著說道:“老師,我又回來了。”

“回來就回來,為什么還要加個‘又’?!?

玄月輝傻傻地摸了下頭,然后說:“那我下次不加了。”

“沒有下次了?!?

“?。俊?

“以后的大煜國運我親自去守,你現在就當好一個快樂的孩子,想去哪就去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這樣的話,那……”玄月輝靦腆地笑了笑,說:“我還要跟著老師,守護大煜國運。”

傻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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