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我才想賭一把。

后面一句林湘云沒有明說，四目相對，許蟬眸底笑意更濃。

“掌柜的，這萬萬不可...”在桑葚看來，林湘云這操作跟瘋了沒區別，被華榮居挖過去的繡娘，那是特意從州府請過來的，且頗有名氣，這小娘子只是區區一個農女，單憑眼界，就遠遠抵不上，更別提手藝了。

別說是桑葚，就連林湘云自己都覺得不可置信，可莫名的，林湘云瞧著許蟬，卻覺得，興許她這一把能賭對。

“這幅百鳥圖，若能成，我給你十五兩。”在這杏花鎮，十五兩幾乎是普通老百姓兩三年才能賺到的銀錢，為了這百鳥圖，林掌柜是下血本了。

“定金二兩，另外絲線和布料...”

“這你不用擔心，我都有準備，桑葚，都給小娘子拿來。”林湘云心意已決，桑葚也不敢反駁，默默的收拾去。

林湘云則是拿出銀錢，合著她賣的繡帕，總共是二兩加七十四文錢，其中是樣品繡帕兩張，八張許蟬自己的繡品。

接過銀錢，許蟬藏進衣裳的小兜里，“若絲線不夠，我會再來杏花鎮一趟，聽聞最后期限是年前，我爭取小年前后送過來。”

“那就麻煩小娘子了。”絲線、布料等放入竹筐，林湘云瞧見許蟬竹筐里的四個用蒲草編織而成的小燈籠，心中微定，“小娘子，你這小燈籠可否賣給我，我兩文錢一個收了可行？”

“當然。”許蟬歡喜的將小燈籠拿出來，說實話，從進入杏花鎮瞧見那密密麻麻的小攤后，許蟬就覺得她這簡陋的小燈籠賣不出去，別家的編織品不僅價格低廉，質量好還好看，貴的也才三文錢，便宜的都才一文錢，現在林掌柜兩文錢買她的，可不就是她賺了。

接過銅板，許蟬唇畔的笑意更誠摯了些，“掌柜的你若是掛在鋪子里，下端可用流蘇點綴。”

“謝小娘子提醒。”一切弄好，林湘云將許蟬送了出去，桑葚緊隨其后，眉頭緊蹙，“小姐，要這小娘子卷錢逃了可怎么辦？我們能到何處去尋她。”

“不急。”既然這小娘子敢應，那就意味著她有能完成的本事，若真不行，卷錢跑了，那也是跑的和尚跑不了廟，十里八鄉，這區區一個農女，能跑到哪去。

從林氏繡紡出來，許蟬摩挲著手里的八文錢，喜上眉梢，她正愁沒銀錢做生意，剛想睡覺枕頭就給遞過來了，只要這百鳥圖成了，結了尾款，那堇哥兒讀書的錢就有了。

“許小娘子，你等等。”

被人攔住，許蟬環顧四周，并不慌，“李掌柜，有何貴干？”

“你今天來杏花鎮，可是換繡帕的？”

“我剛換完了，五文錢一張，比李掌柜你開出的價還要高兩文，我這人，天生反骨，要不是李掌柜你剛說除了你家沒別的繡紡肯要我的，興許，我和華榮居還能繼續合作，要不是去了別家繡紡，我還不知道，平日里李掌柜你壓我價壓的那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