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火貴意識不知道該如何向大爺解釋。

難道說我就是丁大智，太扯了吧，誰會相信呢？何況……不能說，千萬不能說。

想起丁大智被折磨的慘狀，他可想再經歷。

“喏，那兩個人還留了電話給我，說要是記起什么的話就聯系他們。”大爺見他沉默，接著說道，邊說，邊從凌亂的桌子上拿起一張紙片遞給他看。

他接過紙片，上面寫著一個電話號碼，他認出，這是陳年的號碼。

說不上什么原因，他此時的記憶力好的驚人，但凡看過的，聽過的，感受過的，統統都能刻骨銘心，哪怕是身為丁大智時被汪進打斷肋骨的痛，甚至肋骨斷裂的聲音，他都能清晰記起。

自己把自己的肋骨給打斷了？呵呵……

想著經歷過的那些痛，他忍不住苦笑。

天啊，到底是發生了什么？我到底是誰？接下來又會變成誰？

他在心里無奈地吶喊著。

“喏，還有這個，今天早上才來過的，也是留了一個電話，讓我記起什么就聯系他，這家伙倒挺大方，還留了這些給我。”大爺指著枕邊的一摞鈔票說道，鈔票上面，放著一張紙條，上面同樣有一個電話號碼。

“男的女的？”邊說，他邊拾起紙條看了看。

這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但他已經印在了腦海中。

“男的，和你年紀差不多，個子也差不多，但比你壯一些，唉……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事啊，不就送了一個孩子去醫院嘛，怎么那么多人上門問長問短的，又是留電話，又是送錢的，現在倒好，你也來過問這事了，阿火啊，到底發生了什么？”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不知道你跑來我這里問什么？”

“我就是不知道才跑來問你的嘛，對了，如果你記起什么的話趕緊來告訴我。”

“又來？你是不是也要留個電話，送些錢給我？”

“沒有，沒有，我哪有錢送給你，反正你要是記起什么的話就來告訴我。”

說完，他就離開了，剩下大爺杵在原地一臉茫然。

這人是誰呢？

他回想著那個陌生號碼，試圖在腦海中找出所匹配的人，但無果。

“火哥。”身后傳來喊聲，是阿勇。

“哦，收到了？”他隨口回道。

“還真是你啊火哥，謝謝啊火哥，我猜就是你去過，要不然黃振那家伙哪能那么爽快，喏，收到了，按照之前說的，我三你七，呵呵……”阿勇拍了拍肩頭上的袋子笑道。

“不用。”他沒有否認自己去過黃振那里，同時，也表示自己對錢不感興趣。

“不用？哪能啊，要是沒有你，我哪能把這些錢收回來。”阿勇湊近小聲說道：“這里有一百萬呢，你可真行啊火哥，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那么厲害，你隱藏的可夠深的啊，教我幾招，怎么樣？”

“對了，那個老頭叫什么名字？”他岔開了話題。

“老頭？那個老頭？”

“就是那個掃大街的，喏，住那邊那個。”他指了指大爺租住的地方。

“你說他啊，馮伯啊，不會吧火哥，你連他都不認識了，你們不是經常在一起下想起的嗎？”

“健忘，健忘，不是說了嗎，我這久記性不好，容易健忘。”

“哦，是是是，火哥健忘，火哥健忘，沒事火哥，有我在呢，要是有什么不記得了，問我就行。”阿勇扛著戰果，心里美滋滋，眼神中迸發著對他的崇拜。

他心里煩躁不安，不想說太多廢話，自顧自地朝宿舍走去，阿勇屁顛屁顛地跟在他身后。

“勇哥，有了這些錢，咱們干完這個月就不干了，怎么樣？”回到宿舍，阿勇又開始逼逼賴賴了。

“你說這平安為什么會怕我？”看著阿勇懷里瑟瑟發抖的狗子，他忍不住又問。

“我哪知道，我還以為是你打了它呢。”阿勇撫摸著平安回道，平安在他的撫摸下依舊抖個不停。

“我打它干什么，對了阿勇，它之前像這樣嗎？”

“不像，今天才這樣的，你真沒打過它？”

“它被一輛紅色的法拉利撞了，是不是？”

“那天你不也在的嗎？哦，不好意思火哥，忘了你健忘了，是，它被一輛紅色的法拉利撞了，唉，這些有錢人，拿別人的命不當命啊，撞了就跑了，連剎車都不帶踩的。”

被車撞了？丁大智也是被車撞了？會不會是同一個人撞的呢？杜成功撞的？

他在分析著，但不知道撞丁大智的是不是也是一輛紅色法拉利，從阿勇口中，他倒是能確定兩起車禍是在同一天。

又是白忙活的一天，還被這些莫名其妙，又支零破碎的線索搞得頭暈眼花，他困了，閉上眼開始養神。

“火哥啊，你說你不是想開個火鍋店的嗎？現在有錢了，要不干完這個月，咱們就辭了，我跟著你一起干。”阿勇在規劃著未來。

“火鍋店？我有說過嗎？”

“有啊，你連名字都想好了，說就叫火哥火鍋……”

這邊，阿勇興致勃勃地講著，那邊，邱火貴已經打起了呼嚕。

……

清晨，邱火貴醒來，他突然坐起，對著阿勇說道：“阿勇，拿點錢給我。”

“啊？好好好。”睡眼惺忪的阿勇一時沒緩過神來，愣了一下，從床底把袋子拖出來，推到他面前，示意他自己拿。

他拿了一疊，不多，也就幾萬，然后對阿勇說道：“阿勇啊，剩下的都是你的了，你自己好好規劃，別亂花，你父親那里不是還要花錢的嗎？以后不管我怎么說，你都別給我半分。”

“啊？”阿勇徹底愣住了。

他草草套起衣服，簡單洗漱，帶上那幾萬塊，準備出門。

“火哥，你要去哪兒？”阿勇不解道。

“出去辦點事，你記住了，以后不管我怎么說，你都別再拿半分錢給我，剩下的這些，都是你的，知道了不？”他再次說道。

阿勇沒有言語，因為他懵了，懵到不能言語。

“對了，照顧好平安，如果有一天有陌生人來領養它，你一定不要拒絕，記住了嗎？”臨走，他囑咐道。

阿勇依舊沒有言語，只是大張著嘴巴，頭點得如同小雞啄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