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說…知道了？”

福安看著年顯維略顯遲疑的表情，回到：“回稟陛下，是的。”

眉宇間鼓起好看的弧度，她這樣的反應，是他意料之外的。

這是在同他不愉快么？

呵。

明天之后，她自然就該懂得自己究竟是什么位置，什么處境了。

*

次日一早，欣顏在幾個宮女的簇擁下精心打扮了一番。

按照支支的話說，今天要見將來會呆在陛下身邊的女人們，要好好打扮打扮不能讓她們看輕了去。

對此欣顏倒是不以為意。

午間時分，年顯維遣人過來，領欣顏去了紫鸞宮。

今日太后未到，高坐上只有年顯維一人。

欣顏緩步行至大殿中心。。

“奴婢欣顏參見陛下。”

周圍忽然稀稀拉拉響起議論的聲音，早在殿內就坐的秀女們投射過來輕蔑的目光。

她抿了下唇，身邊的支支微微攙扶著她的胳膊。

作為一個沒有名分的暖床婢女，她只能坐在離陛下很遠的地方，挨著那些教習嬤嬤。

“這個就是陛下從戰場上帶回來的那個女婢啊。”

“長相倒是不錯，就是出身低了點，聽說很得寵的。”

“現在得寵有什么用？到時候別院里那些小主賜了位分，哪里還有她什么事……”

支支瞥了一眼身后不遠處正在議論紛紛的老嬤嬤，后者立刻噤了聲。

再看欣顏，她臉上沒什么表情，似是沒有將那些流言蜚語放在心上。

支支為她將茶水倒滿，輕聲說：“姑娘莫要為那些人的話煩惱。”

聞言，欣顏微微側頭，端起茶杯，說：“不會。”

支支不再說話，微低著頭靜靜待在她身側。

她飲下一口茶水，眼神看向高坐上的那道身影。

今日，他穿了一身藏青色的華袍，目光淡然地注視著前方，正容亢色，生人勿近。

舞藝的展示已經開始了，他的眼里卻沒有掀起絲毫波瀾。

像是回到了，她與他在人間初見時，禮貌而疏遠。

恍然間，她的心底閃過一抹淡淡的情緒，如撫點漣漪卻抓不住，只余一絲冷意在指尖，證明曾感覺過。

得寵么……

她在意的，從來不是這些。

因皇帝時間有限而秀女數目不少，遂安排的大多為群舞。

欣顏并不懂舞蹈，只覺得眼花繚亂。

在魔界，跳舞就是眾人的狂歡，他們喜歡的，是把自己變成一團柔霧般的黑色氣煙，從一邊竄至另一邊……

白無常呆在欣顏的影子里靜靜地觀察著這些舞者。

欣顏隨意吃了點東西，漸漸開始覺得無聊起來。

時光飛逝，很快到了最后一個表演，與先前的都不同，這是一支獨舞。

一名赤足的白衣女子慢慢走上了大殿。

女子身段輕盈，容貌絕色，身著白衣如同落入凡塵的仙子，額間印了一朵紅色的花鈿，稱得肌膚如雪，一雙好看的桃花眼正含情脈脈地注視著高坐上的男人。

饒是對神仙天生沒什么好感的欣顏，也不由從心底肯定此女出塵不染如同謫仙的外表。

女子的舞姿也十分優雅，效霓裳，齊舒張，縱是不懂舞蹈的欣顏也不禁發自內心的贊嘆。

美好的東西誰人不想擁有？

欣顏不由抬頭望向高坐上的人，他的目光已經完全被跳舞的女子抓住，神情深沉如海，眼底似有滔天巨浪。

那一瞬，她忽然覺得，大殿上翩翩起舞的白衣女子于陛下會是良配。

‘她活不長的。’

？

影子里的白無常突然傳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