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清歡一下子慌了神，伸手推了開他，慌慌張張的起身，站在距離他幾米開外的地方。

“……”

少年垂下了眼，手指攥緊，指骨駭白。

眼中出現了不知名的情緒，一閃而過，轉瞬即逝。

清歡抿了抿唇，有些不知所措，剛想出聲解釋。

就看見少年抬起頭，眸光一寸寸碎裂，又好像只是怔怔坐著。

姐姐……

剛剛是什么意思？

以前不是說喜歡我嗎？

難道都是拿那些話哄我的？

因為無法否認這些可能性，以至于他呼吸都停滯住，心臟卻好像被緊緊捏住。

他終于有些克制不住，小口地呼出一口氣，抵御承受不住的疼，眸光細碎微晃。

他微仰著眸，看著清歡，睫毛亂顫，楚楚可憐，手指攥得愈發的緊。

而清歡不自在的扭過頭，逃避著，不看他。

阮年哲心底冷的厲害，指尖發抖，眼神盯緊了清歡，幾乎是咬著牙，一字一頓的問，

“姐姐剛剛為什么……”要躲開？

到底是為什么？

很討厭我么？

“你……你喝醉了，我不能、不能乘人之危。”

少年眼圈很快紅了，短暫停了一下，仿佛聽不懂她話里的意思。

聲音到最后近乎哽咽，說話語無倫次。

“姐姐，你、你……不是這樣的，我……”

阮年哲猝不及防的睜大了眼睛，看著她，

在清歡的那一句話中，

墜入了無盡深淵，

冷到牙齒都在打顫，

遲鈍的不知該說什么。

聽到回答的那一瞬間，阮年哲都想告訴她——

其實自己，剛才并沒有喝醉。

只可惜演戲已經開始了。

做戲，就要做全套。

眉眼精致的少年頓時無比后悔剛剛做的決定。

*

剛才的餐桌上。

紀沐棠舉著酒杯湊近清風，嗓音甜膩又深情，

“清風，祝你生日快樂呀！我敬你一杯吧~”

清風看了眼林欲漫，見她沒什么表情，

眉目冷清的回，“好，謝謝。”

紀沐棠開開心心的喝完那杯，然后又拉著清風嘰里咕嚕說了一大堆話，

林欲漫全程當著背景板，沉默的喝著酒。

期間清風時不時把視線轉移到獨自喝悶酒的小姑娘身上，

而在二人對上視線時，林欲漫總率先把目光移開，裝作沒看見。

這場生日宴，喝的酒，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等清歡離開后坐在她位置上的那位美少年。

阮年哲抬起長睫，眉眼矜貴儒雅的，平靜的眸子盯酒杯，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如墨的碎發下，

他的眼睛很漂亮，漆黑又帶著幾分清透的淡然。

最終，

他還是抬起修長指尖倒了——

滿滿一杯。

既然是果酒，只喝一點點就醉倒，不是很能說的過去。

那如果意外喝了很多很多，再加上他原來酒量就不好呢？

少年盯著酒杯被一點點灌滿，若有似無的勾了勾唇。

視線從上而下，便看到了杯壁上自己的倒影，只有他的眼眸無比清晰。

阮年哲睫毛顫動，彎眸一笑，心里無比平靜。

少年漫不經心的想著，

醉倒了，

發生什么事，

都是正常的，

對么，

姐姐……

他的眸子漆黑無比，看不出任何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