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了刀傷藥后還剩點了一半的銀子。許福星把剩下的銀子大部分買了繡線,還稱點蜜餞和肉包子。
家里幾個小孩尊稱她一聲小嬸嬸,難得有機會來趟縣城,總得買些零回去表示表示。
“給你取了這么好一個名字大概是許歪嘴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事了。”馮氏樂呵呵地看著許福星,“頭一回來縣城就撿了這么大一個荷包,真是走了狗屎運了!我這辛辛苦苦做了大半年的繡活賺的還沒你撿的多。”
許福星牽強地笑笑,她也不想撒謊,方才買東西時馮氏一個勁地質問她的錢是從哪來的,她只能說方才去茅房時撿來的。
馮氏不疑有他,頓時樂得比自己撿了銀子還高興。
樂完又訓許福星:“我說你就不該買這些繡線,買了也是浪費!你大哥不許我逼你做繡活了,說不是每個女子都得學會,以前我還真以為只要是個女的都會女紅,這會我知道錯了……”
許福星抿嘴一笑:“還是大哥理解我。”
許福星沒想到高勇還替她說話,頓時又覺得高家人還是挺不錯的。
“理解啥理解!女人不會點繡活會被男人看不起,你現在還小,等將來和小叔成親后就知道......”
就在馮氏嘮嘮叨叨地帶著許福星往書肆去時,迎面走來一位身穿灰白衣袍,頭戴同色方巾的俊秀少年,“大姐!”
馮氏聽見喊聲,抬頭看去,看清那男子時眉眼都樂開了。
“小弟!你咋在街上呢?這會不該在學堂上嗎?”
少年高出馮氏一個頭,身板直挺,濃眉大眼,跟成日做農活的馮氏相比,皮膚白皙,整個人精神又干凈。
少年對馮氏很是尊敬:“夫子今日有事,學堂沐休半日,趁此空閑與同窗出來添點紙墨,沒想到正好碰上大姐。”
?“你咋瘦了呢?是不是手頭緊了?大姐剛賣了.......”馮氏說著就要掏兜里的銀子。
少年笑著攔住她,“大姐,我有銀子,你留著家用。”
“你能有啥銀子?爹也給不了你多少,大姐再補貼點.......”
少年握住她的手,“大姐,我與同窗替人抄書有報酬,可以應付平日花用,大姐莫操心。家里人都好嗎?”
馮氏一聽弟弟賺銀子了,心里高興:“家里都好著呢,就是喜寶快五歲了,大姐想.....”
許福星靜靜等在一旁,耐心地等著姐弟敘舊。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干等在一旁的許福星,禮貌地朝她點點頭:“大姐,這位是?”
馮氏這才想起同行的許福星,“瞧我這腦子,都忘給你們介紹了。福星,這就是我那秀才弟弟馮嘉文。”馮氏滿臉自豪地看著馮嘉文,“這是...家里的親戚,她叫福星。”
馮氏沒好說許福星是高照的童養媳,一來她覺得這么說肯定會惹惱高照,她可不敢得罪那個小祖宗。二來許福星路上也關照她,就說是高家親戚就行。
少年一雙清凌凌的眼眸盯著許福星,“見過福星妹妹。福星妹妹有個好名字。”
許福星微微曲膝,“常聽大嫂說起馮公子,今日一見,果真一表人才。”
馮氏最喜歡聽別人夸她家弟弟,頓時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線。
“嘉文來得正好,大姐和福星正要去書肆買點粗紙給喜寶學寫字,咱也不懂,你陪大姐走一趟唄。”
馮嘉文暖暖一笑:“好,大姐和福星妹妹請隨我來。”
許福星跟高家那位痞子相處后再看看馮氏的弟弟,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
一個是目中無人的小無賴,另一個是溫文爾雅的翩翩公子,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大姐,這些粗紙適合用于初學的學童。這本字貼是我送喜寶,讓他在家好好練,待我沐休,回去撿查。”
馮氏抱著紙和字體,笑成一朵花:“成成成!他指定乖乖聽你的。”
東西買齊后,姐弟倆又聊了會,她們還得趕四叔的牛車回家,出了書肆便分開。
馮氏把買來的紙和馮嘉文送的字貼寶貝的收入籃子。
許福星盯著露出一截的粗紙,這點糙得不能再糙的紙也得花十幾文,這里物價真高!
人均收入完全趕不上當地的物價嘛。
“阿勇家,準備送你家喜寶上學堂了?”趕牛車的四叔笑道。
馮氏:“是有這打算。四叔家的大孫子也到上學堂的年紀了吧?咋不送去呢?”
四叔呵呵一笑:“咱家跟你們家不能比,咱家可沒有能干的小叔子。”
馮氏聽出高四叔話里的嘲諷,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閉嘴不言,正所謂說多錯多。
可同車的五大娘卻撿了機會損她們:“你家的孩子確實該送去學堂念點書,長點知識,要是長大了像他小叔可不好。”
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馮氏聽了五大娘的話,頓時板起臉。“五大娘你這話是啥意思?我家小叔咋了?吃你家喝你家的了?”
五大娘臉露尷尬,小聲嘀咕:“照小子咋樣你們家心里沒數?”
另一個年輕婦人接話:“喜寶娘,你們也不能老慣著照小子,都快成家的人還整日的不務正業......”
“我小叔一不偷二不搶,他平日教訓些二流子那是為民除害!”馮氏氣得整張臉漲紅,“他不愛做農活我家人都沒說啥,你們唧歪個什么勁兒!”
五大娘訕訕笑道:“咱也是好心提醒.....”
馮氏冷笑:“用不著!以后少編排我家小叔我跟幾位道聲謝謝了!”
高四叔見氣氛不對勁,忙做和事佬,“都少說兩句哈,人照小子的小媳婦在這呢。”
突然被點名的許福星嘴角一抽,她正在思考造紙的事呢,莫名被打斷賺錢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