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費拿起保溫杯喝了一口茶，轉頭看了看老陳那里，問道：“那不是季承冰他媽嗎？她來干嘛？”

“嗨，那大少爺英語又不及格，快高考了他媽親自過來跟老陳商量對策，看怎么提高成績。”

“看看人家是什么家長，再看看這個姓于的，他還能比上市公司董事長忙！”“呸！”許費又撈起保溫杯喝了一口茶，一口把茶葉又吐回了杯子里。

“陳老師，把于楠的數學成績給我，算算她總分。”

“這還用問嗎，回回都是150，滿分。”陳璐抽出于楠的卷子展示給許費看。

許費重新坐回辦公桌前，打開電腦上的excel表格，一指禪啪啪敲了幾下，抬高了聲音說：“總分668！”

“不能讓于楠退學！”陳璐吸了一口氣，面露期待的目光說：“這是省狀元的苗子啊！”

“我剛才罵她你沒聽見？”許費惡狠狠的說：“這丫頭要是再想不明白，我還罵她！”

“你也別光罵孩子，他爸...你那個高中同學到底怎么回事？”陳璐放下筆問道。

“怎么回事？”許費哼了一聲說：“他就不會辦點正經爺們該辦的事！想當年老婆才去世半年就娶新老婆了，還是他的下屬，誰知道他媽什么時候勾搭一起的！操！”

“...”

于楠心口的憤懣和委屈本來要隨著眼淚噴薄而出了，聽許費扯起她家里的事生生又憋了回去。

醞釀了幾下還是沒哭出來，鼻子眼睛都酸的難受。

不能回家也不能回教室，她轉身望著天臺。

于楠從沒去過這個天臺，倒是聽班里的男生說過那是高三學生們抽煙的地方，還說有一面邪門的情人墻。

這墻自帶死亡筆記的屬性，但凡有情侶把名字寫在上面的，不出仨月必分手。

因此上面經常聚集固定的幾種人，上去抽煙的單身狗，把情侶名字寫上去詛咒人分手的單身狗，還有怕被詛咒偷偷擦拭名字的準單身狗。

這個時間點住校生已經開始上自習了，走讀生早都到家晚飯都快吃完了，天臺上應該沒人吧？于楠想。

實在沒別的去處，她鼓起勇氣順著臺階緩緩向上走。

季承冰正懊惱的搖著腳，忽然聽見樓梯口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心想著太好了，終于有送上門來挨揍的沙包了。

他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那腳步聲輕柔、緩慢，像是被嚇到了一樣。

季承冰嘆口氣嘀咕道：“別是個姑娘啊，冰哥可打不過女的。”

腳步聲停了，季承冰微微抬頭，看到一個梳著齊肩短發穿著白色帆布鞋的小女生。

墻上暗紅色的“嚴禁吸煙”的標語已經變得斑駁，下面密密麻麻的扔了一排煙蒂。

小姑娘緊緊盯著那面臭名昭著的情人墻看，眼神真摯懇切，認真的像是在聽老師講課一般。

越是這樣，季承冰越覺得這事好玩，他側了側身子，搖著二郎腿，期待著她腳步向外再挪幾步。

果然，女孩看到那幾個隱晦的葷段子后停住了腳，心虛的四下張望了一番，偷偷捂住了臉。

哦，這么隱晦都能看懂啊？是個奇才。

季承冰有一種惡作劇得逞的感覺，發自內心的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