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歷2871年,塵終大陸,玄芝宗,一個主要以法劍為媒介使用符篆和陣法為核心傳承的中等門派。
其副掌門玄蒼云(賜姓玄)在一間房門外焦急的徘徊著。“副掌門,您不要再來回轉悠了好不好,徒兒的眼睛都要瞎了”說話的正是玄蒼云坐下二弟子,也是唯二的弟子之一,莫曲(三聲)位。“啊!”隨著門內的一聲慘叫,“梆!”莫曲位的頭上也響了一聲。“師傅你打我做甚!”
“誰叫你隨隨便便就說話的,都怪你。”
“怪我干啥子?”
“要不是你在這瞎嚷嚷,你師娘能在里面疼得喊出來?”
“冤枉啊~師傅,強詞奪理也不帶這樣的吧?我抗議!”
默然,里面傳出一陣清脆明朗的哭聲。“生了!生了!”玄蒼云眼睛瞬間亮了,以在結丹中期不可能達到的速度沖上門前,抬起頭就要踹門,剛抬起就壓下去,輕輕的抬起手輕輕的拍門“穩婆,穩婆,夫人可有大礙?”
莫曲位低語道“哼!看你那樣,偏心也不帶這樣的吧。有本事打老大呀,早知道不選你了”
“回副掌門,恭喜副掌門喜得貴子。夫人只是有些力竭,休息兩個時辰便好”咣!里面的三個產婆滿眼震驚的看著那個儀表堂堂的副掌門的踹門之舉,張大的嘴巴里能塞得下一個鴨蛋。
“夏~天~!你沒事吧!”
躺在床上的副掌門之妻夏天滿臉無奈的笑著說“快來看看咱們的孩子,長的可像你了”
玄蒼云聽完瞬間拉拉著一張臉“那個混蛋投胎到我家的,讓你這么辛苦”轉瞬又是一張可憐巴巴的臉“夏天呀,你可不知道我在外面因為看不見你都擔心到什么樣了呢”
夏夫人笑罵道“你還沒看看咱們的孩子呢。”玄蒼云這才后知后覺的問了一句“男的女的?”
再說那夏夫人,一張娃娃臉卻又美麗動人,現雖剛剛生育,卻平添幾分嫵媚之感,又在掩面嘲笑蒼云的小性子“男的~夫君快看看他,順便也起個名字吧”夏夫人知道,若不這么說,孩子的名字定然不會在自己坐完月子之前出來的。
“夫人~您知道我才疏學淺,就一粗魯的糙漢子,像取名這樣要學識的事我是萬萬不如夫人擅長的,勞夫人的煩,給孩子取個滿意的名字吧”
“那就叫~玄青吧。看,青兒可真安分,一點也不哭鬧呢。”
“誒,是呢。”這是玄蒼云第一次看見自己的孩子的模樣,玄青這時輕閉雙眼,安靜的睡著,雖然胎毛還未褪去,皮膚還皺皺的,但單看面骨與夏夫人便有四五分想像,與玄蒼云有著兩三分的相和。那小嘴還半張著,看著著實讓人歡心。
“嗯?夫人,孩子的靈根測了嗎?”“孩子這么小,測那個做什么?可是孩子靈根有異?再說,莫非相公擔心自己保護不了我們母子的安全?”
“夫人真是說笑,別人不知道,您還不知道我呢?我就是想看看孩子適不適合我教,孩子這么像你,別人教他我也不放心呀”玄蒼云也是緊哄著夏天。“夫人安心休息,孩子修煉的是等幾年再說,我去把外面的那些人散了”
“相公記得給產婆紅封”“好。每個產婆賞筑基丹一瓶,從我的俸祿里扣。”“相公大氣”
雖說那筑基丹本意是用來直接磨礪生花境的生氣花,但其中蘊含的大量真氣因極易轉化而有作為補充體內真元的功用和在眾多丹藥中親民的價格,廣受人族修煉者歡迎。
待玄蒼云走出房門,轟散了眾人,莫曲位上副掌門身前,湊到他的耳邊詢問“師傅,你剛進門的那速度不像是結丹中期呀?師傅當年是不是讓著掌門呢?誒呦,師傅你咋又打我,我之所以沒師兄腦袋靈光就是因為你打的!誒呦,師傅我錯了,別打了別打了…”
等到莫曲位求饒了玄蒼云這才停手“目力不精,罰抄低等符篆五千張。”“唔,還好還好…”“三日內交上”“啊!師傅,這累死我也畫不完呀!”“六千張”“保證完成任務!”
然后莫曲位一溜煙的就跑了,萬一師傅再變卦,就算有無盡的真氣也別想按時寫完了。
見外面所有人都離開了,玄蒼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戒指,戒指上的寶石無色透明,毫無光澤。他偏了偏頭,目光像是穿透了那門扉,輕輕嘆氣。遙望長空,眉頭緊鎖,不知作何感想。
突然,玄蒼云像是不管不顧了一樣“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管那么多做什么。”就又回到房子里去照顧夏夫人和玄青了。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在玄蒼云開口之前夏夫人就堵住了他的嘴。
“我不管孩子的靈根如何,我只希望他能夠健健康康的活下去,不要像我們夫妻二人一樣顛沛流離。我們這么努力是為了什么?是為了名利?地位?金錢?還是無窮無盡的壽元?你真的希望孩子那樣嗎?”
“夫人……我……”玄蒼云說不出口,他也知道孩子的靈根對他們來說是一件好事,只要他們夫妻中有一人活著,就能保孩子一生無憂。他也知道,這殘酷的生活不應該去打擾他們的后代。弱肉強食,生死由天,這就是現狀。一個中等門派出身的弟子,除非有滔天的機緣和曠古的氣運,修為和實力不可能達到一片大陸的巔峰。向上位者卑躬屈膝,向下位者搜刮民脂民膏。這真的是自己的孩子應該過上的生活嗎?
若是做一個普通人,即便被他人欺負,也有自己和夫人撐腰。普通人壽元百歲即為高壽,而自己還有三百余年的壽元,保護孩子一生平安自問是沒有任何問題。可是自己想讓孩子不受欺負,想讓孩子站在頂峰,想讓孩子傳承下去自己在千界夢境中得到的化夢游,那是頂尖幻術,進入千界夢境是自己這輩子最值得的事。那是世上最……
“玄蒼云!你清醒一點!”夏夫人見自己的夫君陷入了魔怔,驚恐萬分,直接用指甲去掐玄蒼云的大腿,她不想讓他再一次失去本我。可是這種自精神而來的擾亂,她無能為力。身上有這種功法,無論是誰都不能夠相信。自己沒有相應的法門,也沒有加入其他門派的理由。自己只好去通過搖晃和擊打去叫醒他。
一陣劇烈的疼痛把玄蒼云拉回了現實。自從得到了化夢游,玄蒼云的精神就漸漸的開始不受自己控制了,現在想來,陣陣后怕。自己在門外等待妻子時之所以徘徊不僅僅是擔憂,也是害怕自己會不注意被這個強大的功法反噬。
他還記得自己曾經向老祖問過是否有擁有自我意識奪舍修煉此法的功法,老祖也說“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世上除金丹以上境界修道者,及奸邪妖鬼者,當是無物。若是機遇,與我探查。”
“噓,有人來了。”夏夫人提醒完之后見自己的夫君根本沒有防備周圍,只好自己去注意是否隔墻有耳。當下感知到有人靠近,提醒他一下。
玄蒼云坐上副掌門的位置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夫人,孩子該當由誰來教導呢?”
“我自己來吧,別人來我也不放心。”這句話也有著警點玄蒼云的意思。
“噔噔噔”一陣拍門聲響起。“師傅,大師兄回來了。”是莫曲位。
“知道了。叫他去煉丹房門口等我。”
“是……”一陣靜默
“……還不快去!”
“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