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余光掃見了許清渠微微調整了坐姿,直面他,胳膊撐在桌上,頭偏在手掌上托著,頭發有幾縷吹倒了木制的桌上。
宋知揚閉上眼,一手扶著話筒,一手把著麥架,開口清唱:“滿街腳步 突然靜了……”臺下頓時安靜了,他想象著許清渠的反應,她的表情可能還是淡淡的,但比之前更放松,眉眼處露出點愉悅。
他知道她叫許清渠,知道她是對面清渠書院的小主人,知道她喜歡楊千嬅。他們都生活在木枝鎮上,如果相逢就算是相識的話,他們已經相識了六年??伤赖囊矁H此而已。
“我也可暢游異國,再找寄托——”宋知揚咽下尾音,把情緒收下去,睜開眼,提起嘴角笑:“今天的表演就到這里了,再次祝大家旅途愉快。如果各位有興趣,可以光顧明天的表演。”
他說完拎起吉他就開溜,臺下妹子剛反應過來,他就已經從演出臺緊挨的側門閃身出去了,顯然早有經驗。大家唏噓聲連成一片,顯然不滿就這么錯失一個彈唱好聽的帥哥。
許清渠靜坐在位置上喝完最后的小半杯果茶,游客們陸續從正門出去,有不甘心的妹子擠到吧臺前纏著問調酒的小哥:“請問唱歌的那位小哥哥每天都來嗎?”
“你有他微信嗎?”
“他叫什么啊?”
調酒的小哥哥從吧臺后站起來,露出一張似是沒睡醒的臉,他留著長到脖子的頭發,是自然卷,在脖頸處打著彎,幾縷劉海也卷卷的垂在高潔的額頭上。他有點混血,皮膚白得很,五官也立體,很英俊。他微瞇著眼笑,好一副浪子樣,開口前先從鼻子里哼出輕笑,然后才問:“怎么不問我的微信呢?”
吧臺上有自助點餐系統,他多數時候都坐在吧臺后,鮮少露出臉,就連做好了飲品都只露出只蒼白的手臂摸索著擱在吧臺上,從底下遙遙傳上來一句:“飲用愉快?!?
大家驟然受到美色沖擊,一時噤了聲,就連走到門口的人都頓住往這邊望了望。顏值至上的年代,有張漂亮的臉蛋總能多些關注度。
許清渠趁新的騷亂前喝完了果茶,站起身準備走了。調酒小哥瞧見了她,笑著沖她揮揮手:“清渠,再見喲。”
許清渠感受到周圍人轉到她身上的目光,有點無奈,但還是偏頭和他說:“再見?!?
陸契便笑開了,微藍的眼睛露出點光,撐著下巴目送她。陸契就是這調酒小哥,他兩年前來到木枝鎮,本來是旅客,在盛夏喝了杯雞尾酒,覺得太劣質于是自己動手頂替了原調酒小哥的位置。后來離開一陣,興許是覺得這里還不錯,又回來收購了盛夏,成了老板,從此留在了木枝鎮上。
他約莫二十六七,許清渠覺得他有故事,不過他總那副微醺的樣子,仿佛什么事都不值得放在心上。
宋知揚跑下樓,古文昊已經騎著摩托在后門口等著了。他戴著摩托頭盔,將面罩掀起來扭頭沖宋知揚說:“揚哥,可快點吧,火鍋沸著等你呢。”
宋知揚跨上車:“走吧?!?
他點火擰油門,摩托車發出悶聲轟鳴,“嗖”的竄出去,風頓時撲面而來?!敖駜汉貌蝗菀浊闷罡缫活D,一定要吃個夠本!”古文昊的話飄散在風里,害得他不得不揚高聲調吼。
宋知揚也在他耳邊吼:“你蹭吃蹭喝還少?祈樂白養你個白眼狼!”
“沒白養!我可是祁哥的免費勞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