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禮之后,滕峰等一眾宿州官員緩緩起身,竟是變得有些拘謹起來。
其實想來也正常,這些官員在仕途一道上摸爬滾打這么多年,神將這個背景所代表的東西太過深厚,在確認胡青楓便是那位身具金字諭令的神將親信后,一眾官員望向胡青楓的眼神中都不禁帶上了幾分敬畏與諂媚。
敬畏是對神將,而諂媚,則就是對胡青楓了。
想得美一點,要是搭上了神將親信這棵大樹,升官發財,還不是手到擒來?
“斗膽問一下,胡兄..不對,胡公子既然擁有周醒川神將的金字諭令,想來胡公子與周神將的關系定然頗為親密吧...”滕峰有些吞吞吐吐,似乎想問又不敢問什么,最終還是抵不過好奇心問了出來,言行舉止中的那份拘謹表現得淋漓盡致。
滕峰也深知自己這番話,已經算是觸及到了胡青楓的隱私,話說出口便立即后悔了。
他與周醒川神將是何關系,又與你這個六品官的宿州城主有什么關系呢?把滕峰往死里說,滕峰的行為便是以下犯上,報給朝廷,親周醒川神將的那一派系的文官們,必定饒不了這滕峰。
當然,滕峰的這個問題,也是如今大堂內徐府本家長輩十分好奇的一個問題。
徐少雪找了一個流浪漢當作上門女婿的傳聞,可是已經在宿州徐府本家傳了近一年,幾乎都把這個傳聞當作了既定的事實,然而就在今日,這個傳聞卻是一邊又一邊的被顛覆,狠狠打了一波那些一直詆毀胡青楓甚至是徐少雪的人。
胡青楓倒是沒有立即回答滕峰這個已經頗有些越界的問題,還想抿一口香茶,才發現,杯中的茶水已經見底。
“先生他一般不讓學生我在外面招搖,以免落了他的名聲,這,你懂的的吧。”胡青楓聲音突然變得冷硬了幾分,傳入到滕峰的耳畔中,卻是令得滕峰身體一震。
滕峰抬頭望去,與胡青楓那突然變得凌厲無比的雙眸相對,激得滕峰生生打了一個寒顫,原本紅潤的面容霎那間便蒼白了下來,當即畏懼無比的低下了頭,盯著自己還在顫抖的雙手。
先生?學生?他竟然是周醒川神將的學生!
難怪他能夠得到周醒川的金字諭令...這些意識簡單的在滕峰的腦海中飛速閃過,然而真正震懾到他的,還是胡青楓那一對散發著冰冷殺意,仿佛不帶絲毫人性感情的雙眸,令得原本心中那些剛剛冒出苗頭的不良企圖想法,頓時化作一段段碎片。
究竟一個怎樣的人,才能夠將殺伐冰冷的氣勢收放自如...
不能招惹,這個人絕對不能招惹...
滕峰心底在自言自語的同時,一道隱晦的聲音頓時傳入到滕峰的耳邊,細微宛若蚊蠅聲,但滕峰依舊聽了個清楚。
“你這些年在宿州城欺壓百姓的事我也知道了個大概,若是今后再敢壓榨百姓貪污錢財,京城天牢里的日子應該挺適合你的,我可以推薦你去坐坐...”
一直低著頭的滕峰此時更是不再敢抬頭和胡青楓對視,只得如小雞啄米般點著頭,那股殺伐冰冷的氣勢還令得滕峰身體有些顫抖,令得身后一眾不明所以的官員們感到有些奇怪。
在那宛如變臉一般的警告之后,胡青楓面色又變得淡然起來,招手讓丫鬟添了添茶,舒舒服服的繼續喝起了茶,不再理會下方座位上的滕峰。
而滕峰此時也明白過來,自己心中想要借著機會找靠山升官發財的不僅僅落空了,連和以前一樣在宿州城內作威作福、壓榨百姓的日子也沒了,除非他這官位和小命不想要了。
來自神將親信的警告,威懾力還是頗大的,當然,擊潰滕峰心理防御最關鍵的那一擊,還是胡青楓那多年沉浸戰場歷煉出來的血腥殺伐氣勢,尋常人被胡青楓那充滿殺意的一瞪,汗毛直立冷汗直流都很正常。
仿佛丟了魂一般,滕峰失魂落魄的帶著那一眾官員又灰溜溜的離開了徐府。
那一眾官員雖然不清楚胡青楓到底和滕峰說了什么,只見得胡青楓嘴唇微微動了幾下,滕峰便變成了如今這個落魄模樣,想必滕峰定然是吃了大癟,但他們這些小胳膊小腿的,又怎么扳得過那位有著神將當老師的年輕人呢...
徐沖心底頗為暢爽,見著滕峰那失魂落魄的模樣,仿佛這些年的怨氣都吐得干干凈凈,帶著笑意將滕峰等官員送出了大堂,“滕府主慢走不送啊。”
話音剛落,郭達更是爽快的補了一句:“有空常來啊。”
粗獷的聲音傳入到已經走出大堂外的滕峰耳中,滕峰身形一陣搖晃,油膩的大臉漲成了豬肝色,險些氣得當場暈過去,卻又不能反抗任何,只得當作沒聽到,連帶路的下人都沒理會,直接帶著一眾官員逃也似的離開了徐府。
胡青楓也是被郭達這一句有空常來給逗笑了,有些忍俊不禁。
有空常來?滕峰怕是這輩子都不敢再踏入到這徐府大門了吧,讓他再來,還不得把他憋死...
隨著滕峰這些宿州城城主府官員們離開之后,大堂內的氣氛頓時輕松了下來,徐府和郭達也都在大堂內隨便找了兩個位置坐下,與胡青楓打趣閑聊起來,剩下另一邊的幾名本家長輩,似乎在見識到胡青楓那塊金字諭令之后,竟也變得有些拘束起來。
徐沖更是感嘆般的嘆了口氣,起身走到胡青楓面前,竟是要對著胡青楓行禮道歉。
”徐沖長老!“
”舅公,這可使不得!“得虧胡青楓身體好的差不多,扶住徐沖還是沒有什么問題,趕緊將要行禮的徐沖給攔了下來。
徐沖身后另外兩名老者長輩,竟也是緩緩起身,對著胡青楓拱手賠禮道歉,不過郭達和徐福眼疾手快,立即跳起將而二人也給扶住了。
”青楓啊,今日、還有以前,我們本家人對你多有偏見,也是我們拙見,世人都說少雪找了個流浪漢廢物當女婿,讓我們這些頑固的長輩不恥,可其實這和我們又有關系呢,少雪她怎么做是她的事,我們本不應該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