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武者們心中都帶上了些許疑惑,甚至連那些對于比武向來不屑一顧的文人們,此時聽著這邊的動靜,也忍不住將目光投射過來。
“咳咳...”三皇子見著聶鐘沒有什么反應,頓時假裝咳嗽了幾聲,以聶鐘的輩分實力他也不敢去說什么,只能借此提醒他一番。
此次能夠和聶鐘達成這件事情上的一致,已經算是費盡了他所能夠想到的所有辦法,如今朝廷的形勢越發變得不對勁起來,尤其是他父皇的態度,對待他們這些皇子爭奪太子之位似乎也不像以前那般嚴厲管教。
甚至于今夜的國宴之上,魏勝天除了對胡青楓展現出一些頗為令得他們意外的反應之外,便是再無其他表示,甚至對于先前自己那般明顯的表現,都沒有顯露出什么不滿之意,這更是令得三皇子心中放心了幾分。
過了約莫一刻鐘之后,顯得沉默無比一直喝酒的聶鐘這才似乎反應過來,抬眼望了望臺前的一眾人以及三皇子,宛如寶霄殿外夜空一般深邃的眼眸從眾人身上一一掃過,似乎在胡青楓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下。
最終停留在了三皇子的身上,緩緩起身,身上飽經戰爭洗禮的鎧甲碰撞發出一陣叮鐺的響聲,厚厚的嘴唇微動,沉悶如天雷一般的聲音響徹在眾人的耳邊。
“本將已經收三皇子為弟子,這也是本將這些年所收的第一位弟子?!?
簡單樸實的話語,卻是令得陷入沉寂的寶霄殿,好一陣子才終于有過動靜響起,文人們還有些不知道其中所代表的的意味,而官員們卻是都毫無例外的愣在原地,望著三皇子的眼神中帶著一抹震驚以及難以置信。
“咔嚓!”二皇子手中的精致酒杯被轟然捏碎,鋒利的碎片邊緣劃在細膩的皮膚上,滲出幾絲刺眼的鮮血,只不過二皇子現在并沒有心思去在意手上的這一點疼痛,目光有些呆滯地看向大神將聶鐘的方向。
二皇子的目光中帶著幾分不甘、難以置信,最后都化為了一陣無奈,最終陡然癱坐在背后的長椅之上。
周醒川和祝平海互相對視一眼,各自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無奈,周醒川更是幽幽地嘆了口氣,對于聶鐘這格外罕見的站隊站在了三皇子的陣營中,作為三皇子對立面的周醒川,眼見著這么一個強大無比的人成為了三皇子如今名義上的師尊,周醒川自然是百感交集,卻也有些無奈。
這位替大周王朝鎮壓邊境接近百年的護國神將,也終于要參與到大周皇室皇子們對皇位爭奪之戰中了。
這可是這么多年來,大神將首次對太子之位表態。
胡青楓深吸一口氣,在聽到大神將的話語后也是被好好的震撼了一番,望向三皇子的眼神不禁再度變化了幾分,原本對于三皇子的一些輕視之意,再度消散得一干二凈。
這三皇子居然是能夠爭奪到大神將對他的支持,這樣一來,只要是不出現其他的小問題,或者是三皇子自身出事情,否則拿下這太子之位,對三皇子而言估計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以大神將聶鐘的輩分與實力,在大周朝廷上的話語權足以相當于周醒川和祝平海二人加起來那么重了,再加上這些年來聶鐘在邊境立下的赫赫戰功,也是后來的周醒川祝平海二人所無法想比的。
早在之前周醒川就有聽到聶鐘與三皇子之間的一點風聲,但聶鐘過去幾十年從來沒有對朝廷之內的事情插過手,令得周醒川不禁有些懷疑,不過在之前三皇子提到聶鐘之后,周醒川這才猜測,估計此事是真的。
至于為何聶鐘要選擇收三皇子為徒,這就不是他們所能夠知道的事情了,反正總不可能是因為三皇子的天賦。
這一代的皇子們,除了最開始那位明明驚才艷艷、卻被意外廢掉的大皇子之外,剩下的皇子們在武學一道上的天賦都是有些不如人意,而只有三皇子對國學一道的研究要多上一些,至于武道,所有皇子的修為都不是多么強。
二人暗中的交易究竟是什么,周醒川等人雖然極為好奇,卻是不得而知。
“多謝師尊?!比首訉χ欑娗砉笆郑氏乳_口說道,打破了寶霄殿內的寂靜,而三皇子的話語也令的在場的官員武者們終于是反應過來。
大周第一神將聶鐘,也終于收下了自己的第一個弟子,而這個弟子,卻是大周皇室堂堂三皇子。
聶鐘在說完之前那句話之后便再未開口說出任何一句話,再度坐回酒桌之上,抱起酒壺喝起酒來,光看表面,很難讓人想象到,這位就是那守護大周邊境近百年的護國神將。
“恭喜三皇子、恭喜大神將!”最先向三皇子問起的那名三品官員此時倒是找到了拍馬屁的時機,當即拱手稱道,隨后一眾官員以及年輕武者們,皆是大聲高呼起來。
“恭喜三皇子、恭喜大神將!”
三皇子此時仿佛感覺到自己即將登臨大周帝王一般,面容上自豪無比,對于官員們的諂媚之詞極為受益,掃過面前眾人,看向擂臺上的胡青楓,一抹意味深長的眼神從胡青楓的身上掃過。
等著吧,你的好日子也沒多久了...
胡青楓眼神微微一凝,對于三皇子這挑釁一般的眼神,卻是沒有任何回應,自顧自的待在擂臺上自守著心神,調整著自己身體的狀態,同時心中一些隱匿的想法卻是暗中活躍了起來。
武決之后,就該離開天云城了,這幾個月都快過去了,莊老茅老那邊的鍛造也該完成的差不多了...
胡青楓心中有些不著調的想到,面對著如今這算是再度對自己威脅大起來的三皇子,胡青楓卻是并沒有多少擔憂,有著自己的打算。
見著圣臺下這一片其樂融融的模樣,魏勝天依舊沒有什么反應,只是目光在聶鐘的身上掃視了一番,對于聶鐘今日這一番震驚眾人的決定,卻是沒有任何的驚訝,仿佛早就知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