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如深交的老友一般，沒有說很多話，就各自坐著，直到前天。”鄭昊眼睛里的哀傷隱去，恐慌開始散開。

隨著時間的推移，鄭昊的女兒需要更多的陪伴，鄭昊也就很少有時間見張黎，張黎的哭聲讓鄭昊預感不妙，鄭昊九點之后還是去看了張黎。

“前天晚上我去的時候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見到張黎，就只是在樓下看到了陽臺上的她。”鄭昊想起了那天張黎的反常。

鄭昊來到樓下，手機發來了短信，是張黎的，內容是讓鄭昊回去，鄭昊不是很放心，就個張黎打了電話，但是張黎根本就沒有接，而是直接掛斷，回了短信說沒事。

接著微弱的光，鄭昊看到了安然坐在吊椅上的張黎，就是那一身紅妝，本來鄭昊還是不放心的，但是女兒這時候又打來電話，吵著要鄭昊盡快帶她去買冰激凌。

鄭昊應了女兒，一看時間已經不早了，去張黎的住所找張黎確實不好，再一次確定張黎已經沒事的時候鄭昊就轉身離開了。

想不到第二天就看到了新聞，那紅衣確實是嚇到了鄭昊，但是鄭昊必須裝出無所謂的樣子，在商場多年，要這樣的演技根本就不難，那已經是自身本身就帶有的面具。

良心的譴責讓鄭昊再也無法接受那樣的煎熬，等了一天也不見警察來，鄭昊這才和妻子坦白了一切。

“聽你這么說，張黎生前對生活的態度是消極的，那自殺也是有可能的了？”彭顯熠回到了先前的位置，以這樣的問題結束鄭昊的獨白。

鄭昊看著杯子里的水猶豫著點了點頭。

“除非是她又經歷了什么，她怕死。”鄭昊沉默之后的話語讓彭顯熠大吃一驚。

“我們之間的約定就是什么都不可以剝奪我們活下去的權利，哪怕是感情也不可以，更不允許自我的意識去行使這樣的判決。”鄭昊又想起來不知道是在什么時候約定好的。

“那是在她決定放棄心理治療的那天約定好的。”鄭昊又緩緩開口說道。

彭顯熠雙手手指交叉放在桌子上，眼睛直視鄭昊，又問道：“你不知道前天具體發生了什么嗎？”

鄭昊搖搖頭。

彭顯熠重復了鄭昊的獨白，求證那天鄭昊就只是到了張黎住所的樓下，并且已經確定看到張黎就坐在吊椅上。

“那你知不知道張黎最近的境況，比如說經常會哪一個客人這樣？”彭顯熠看了一下腕表，已經沒有多少時間留給自己再去了解別人的故事了，在情感面前，彭顯熠會選擇效率。

“這個我不知道，我們不會刻意去了解對方的什么。”鄭昊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還有什么要問的嗎？”彭顯熠看了看兩個警員，意思是問自己有沒有哪個問題沒有問道。

鄭昊九點半左右到了樓下，確定見到在陽臺上的張黎，九點四十左右離開，前后不到十分鐘，提取行車記錄儀來看符合鄭昊的表述，鄭昊和死者張黎的關系屬朋友關系，最近很少見面，最近一次見面是在當晚九點半，確認張黎之前看過心理醫生，對待生活的態度消極，不排除自殺。

警員整理出來了簡短的筆錄，念出來給彭顯熠聽了。

“誰讓你記錄出結論的？”彭顯熠冷冰冰地質問警員。

記錄的警員沒再敢說話，默默劃去結論。

“非常感謝你的配合，鄭先生，要是想起什么關鍵的信息還希望你多多配合我們，這是我的號碼。”彭顯熠撕下一頁記錄紙張，留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 。

鄭昊又恢復了最初的狀態，沒有人能看出來他的表情到底是在表露什么，語氣也官方了很多：“我一定會配合警方的。”

彭顯熠一行人準備離開，彭顯熠最后一個跨出會議室的門，就在拉上門的時候聽到了鄭昊說了一句話：“知道她的人都知道她所謂的交際是在傾聽，她不是在出賣肉體，她不會自殺。”

鄭昊停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鄭昊，此時的鄭昊已經淚流滿面，彭顯熠沒有再求證張黎是交際女這件事的具體。

“你跟我說實話，張黎真的是交際女嗎？”彭顯熠在電話接通之后沒有任何一句寒暄，而是帶著一點憤怒在質問。

前一天的出勤組組長老紀發出低沉的聲音：“是交際女，只是白天接客，交易方式不是肉體交易。”

“你怎么才說？”彭顯熠慌里慌張地看了一下腕表，已經過去差不多半天的時間了。

出勤組長記得自己在現場就說過，鄭昊當時就認定了交際女這一標簽，沒在意到最重要的細節之一。

出勤組組長也是被急得焦頭爛額，現在孔小蝶的文章搜索量高居第一，各路網名一直在等結案報告，好似是要結案報告承認死者是自殺死亡。

“我也是剛才才知道的，你趕緊的吧，局長都親自來我辦公室了，我現在還躲在廁所里頭呢。”出勤組長知道這件案子并不簡單，也在極力幫彭顯熠拖延時間。

彭顯熠沒有再多說一句話，而是直接掛斷了電話。

局長在老張的出勤組坐著，拿著手機在看網名的評論，全網轉發量第一的文章讓這個警察局局長頭大，現在警局外面已經擠滿了本地的小報記者，而大批的重量級報社的記者已經在局里找了線人，等著發第一手的新聞稿。

老紀出勤組的人員都按照老紀的安排一直在忙，假裝忙著找現場收集的物證，讓寫報告的警員請假回家。

“老紀，半個小時之內我要見到結案報告。”局長滿頭大汗，隔壁的來訪電話一直在響，壓根就沒有要停的意思。

老紀淡定低坐在馬桶上，點開了斗地主。

局長知道老紀是在拖延時間，讓老張的人把資料立刻轉給其他組，而老紀的人假裝忙碌地開始準備交接，一直準備了一個小時都沒有準備好。

局長交際不安地看著圍墻之外的記者，哀嘆了一句：“我就不該讓老紀和彭顯熠那小子有交接的機會。”

這邊彭顯熠也在爭分奪秒，輿論的壓力實在太大，老紀能不能撐住局長和輿論的壓力是個大問題了，彭顯熠必須加快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