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顏的空間。

項霆坐在桌子前，手里還拿著一只圓珠筆。

他今天狀態不算好，沒來由的心里空空的，之前就感覺自己丟了什么非常重要的東西沒有找到，但今天這種感覺特別的強烈。

“要上課了。”

項霆淡淡說了句，站起身準備出去。

素顏一急，伸手拉住了他，猶豫了一會兒，說：“我剛才感覺外面有危險，所以沒來得及跟你商量就直接帶你回來了。”

項霆看了她一眼，沒有不快，也沒有生氣，仍是淡淡的。

“知道了。”

但，就是這樣毫不在意的感覺，最是傷人，素顏很難受。

她寧愿看到項霆因為她沒有事先打招呼而生氣，質問她為什么。

但卻沒有，他對她永遠這么淡淡的。

其實素顏自己心里清楚，連這點淡淡的接觸，也是項霆看在她忠心耿耿維護的份兒上，才給予的，不然，她是萬不可能有機會站的能離他這般近的。

素顏的空間并不十分美觀，甚至還有點狹小簡陋，到處堆放的是一箱一箱的藥材和紗布之類的工具，角落里甚至還扔著一些早就廢棄不用的儀器。

不像空間，倒像是一處雜物間。

只不過這個空間，項霆倒是十分熟悉。

彼時，他與涂崇決裂，從頹敗城出去，一路征戰總有受傷的時候。

在戰場之上需要緊急救護的時候，素顏就會把他帶來這里醫治。

這感覺，更像醫院。

空間被素顏設置了屏蔽外界聲音，絕對的安靜，項霆不開口，素顏便也局促的不敢出聲。

項霆握著筆在自己隨身的筆記本上畫畫，這幅畫他畫了好幾天，但還是沒有畫完，畫的是星空。

許久之后，素顏突然說：“外面沒事了，咱們出去吧，老師來了。”

“嗯。”

話音落，兩人憑空出現在后門，肩比肩一起走了進去。

老師剛走上講臺，班長正領著大家起立喊老師好，沒人注意到他們。

落座之后，右手邊隔著一條走道的小眼鏡湊過來同素顏說：“剛才有個長的挺可愛的女生來找項霆，等到上課鈴響才走。”

素顏收拾桌子上的書本，淡淡說了句：“又是趙佳穎吧？”

其實她心里知道，是那個女生，那個長的精靈剔透與項霆心中的白月光沈南星有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的女生。

她最早就是侍候打掃沈南星的晶棺的，誰都沒有她看那張臉看的多，熟悉的透徹。

她有無數次趴在沈南星的晶棺上，盯著那張臉看了一遍又一遍，看了一天又一天，總幻想著自己能成為她，能擁有這張臉。

小眼鏡悄聲說：“不是趙佳穎，是一個新來的女生，沒見過，但真好看。”

素顏放下書本，瞟了他一眼，說：“好好上你的課，管的多。”

小眼鏡被她兇慣了，并不在意，尷尬地扮了個鬼臉兒轉正身子開始聽課。

這些話項霆都聽進了耳朵里，但內心卻毫無波瀾，默默坐著，頭都沒有抬一下。

從開始來這所學校的那一天起，就三五不時的有女生來找他，但全都被素顏給擋住了。

素顏太兇，被那些女生糾纏的過分了，甚至還上過手。

單人來挑釁，或者幾人一起操場約架，都打不過素顏，沒多久，便都被素顏的兇名給鎮住了。

再后來，那些女生就不敢再來，只悄咩咩的在他的課桌里塞紙條，再不然就趴在窗戶外面偷看。

所以，項霆不在意。

但，在接下來三四天的同一時間，那個女生都來找他但卻都被素顏以各種各樣的借口給支開之后，項霆破天荒的很主動的問了小眼鏡一句：

“她有說還來嗎？”

小眼鏡兒受寵若驚，急慌慌的，幾乎是下意識本能的站起身回話。

“她說，她時間不多，可能再找不到你就回去了，讓我在你問起的時候把這個給你。”

小眼鏡兒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小字條。

字條被他存放的有點舊了，邊兒上有點發毛。

小眼鏡兒看過里面的字的內容，只有三個字，是那女生的名字，叫‘張南星’，但那個字跡他是真的喜歡，娟秀之外透著大氣，在項霆沒有問起的時候，他每天都拿出來看一遍的。

項霆接了字條回到座位，沒有打開，隨手放進了文具盒里。

此時他感覺自己可能對這件事過于在意了。

等晚上回到家里，他拿筆準備接著畫畫，忽而想起這張字條的時候，發現字條居然不見了。

仔細感受之后發現，文具盒上留了一絲淡淡的素顏的氣息。

只是被素顏隱藏了記憶，但不是傻瓜的項霆前后事件一聯系，立刻察覺到有哪里不對。

素顏似乎有事在瞞著他。

而那個每天來找他的女生，應該跟那些花癡女同學也不大一樣。

這套房子，是小三室一廳，項霆睡主臥，對面是素顏的房間，穿過客廳的那個則是書房。

項霆給素顏約法三章，不可以互相進入對方的臥室，她也不可以進來他的書房。

項霆留神聽了一下，客廳的電視還開著，她這會兒正在客廳看電視，吵吵鬧鬧的不知是什么節目。

遂，作罷！

估計當面問素顏，她也不會說的，明天再看能不能遇到那個女生再說吧。

而此刻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的素顏，手里攥著遙控器一臉的緊張。

聽到他起身時，她隱約感覺他要出來質問她偷紙條的事兒了，心里也做好了挨罵甚至挨打的準備，但此刻聽到他微微的嘆了口氣又轉回去了，心里不免又有點小小的失望。

那張紙條此刻就在她的口袋里，上面的三個字她也看到了。

并且，她當前正在看的節目，正是虞城電視臺之前最火爆的節目。

少兒才藝大賽的重播。

張南星在表演魔術。

如果說這個時代的人，以為張南星師從高人手法高超的話，那素顏一眼就能看的出來。

那不是魔術手法高超，那分明只是從空間里往外拿東西。

也由此可見，這個張南星，絕對不是這個年代的人，應當來自未來，或者神秘的不可知世界。

同時，素顏在心里祈禱，不管她來自哪里都好，只求她不是項霆的那位沈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