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心進屋把鞋一蹬，趴在沙發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別睡！”蘇星舒扶起她，“先吃飯，洗漱后再睡覺。”

“你就不怕我一會兒精神了睡不著？”

“放心！”蘇星舒貼著她的耳朵，“我有很多辦法讓你不精神……”

“哦~蘇蘇，你學壞了~”

“難道不是被你帶壞的？”

許言心一萬個不愿意的從沙發上爬起來，學鴨子左右搖擺著走路。

兩人站在餐桌前盯著白白的米飯，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同時嘆了口氣。

剛從喪尸末日過來和平年代，哪怕普通的一餐一飯也讓人心生唏噓。

他們懷著感恩的心吃下許久沒有過的熱菜、熱飯。

許言心癱在沙發上看電視，蘇星舒在廚房洗碗筷兒。

她聽著“嘩啦啦”的水聲，眼皮緩緩合上，身子蜷縮在沙發里沉沉睡去。

蘇星舒從廚房里出來，嘆了口氣，彎腰抱起言心送回床上休息。

他修長的手指順了順她細軟的長發，低頭親了親她光潔的額頭。

他們在凡世間行走的皮囊受傷程度，決定了會不會影響魂體？

言心那場自爆直接損毀了自己在喪尸世界的肉身。

魂體雖然逃了出來，但難免會受傷。

傻丫頭啊！

為什么不選擇躲在他身后呢？

明明纖細弱小，卻總想保護他。

他們兩人相擁入睡，吉曉瑜還在挑燈夜讀。

她嘴里嘟嘟囔囔的念叨著應用公式，耳邊突然響起了呼嚕聲，嚇得她思路一下就斷了。

“媽，你回屋睡吧！”

吉曉瑜低頭推了推旁邊陪讀的媽媽。

“不行！”董鳳伸手拍了拍自己臉頰，“我不能讓你一個人辛苦！我得陪著你！”

“媽，你在這兒犯困，我也跟著困。你還是回屋睡覺吧！”

陪她？

看電視劇笑的“哈哈”的陪她？

玩游戲罵得臟話滿天飛的陪她？

她不需要人陪，她需要安靜！

“好吧！”

董鳳打了個哈欠，拍了拍女兒瘦如柴骨的肩膀。

“你再堅持、堅持，熬過這一年，以后的路就好走了。”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回屋睡覺。

吉曉瑜送媽媽出門，看著媽媽回了主臥，緩緩關上門板。

她家的房門除了廁所都是不帶鎖的。

吉曉瑜拿起“健康”椅抵著房門，自己蜷縮在床上，瞪著眼睛看書桌上高高摞起的書山，她就這樣從天黑瞪到了天亮。

清晨的鳥叫聲、叫賣早點聲、自行車鈴聲……對她而言仿佛都是畫外音。

這個世界與她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膜，柔軟、堅韌、割不破。

媽媽叫她吃飯，她晃悠著從床上起來，表情麻木的往書包里塞各科的卷子。

“曉瑜臉色不太好，以后晚上早點兒睡！”

吉陳往女兒碗里夾了個白生生的包子。

“我早睡的話，卷子做不完。”

吉曉瑜沉默的喝粥，偶爾夾點兒咸菜。

“哦！”吉陳了然的點點頭，“那這段時間你堅持、堅持，等考上名校的一本就輕松了。”

“嗯！”

吉曉瑜沒有反駁，放下粥碗，背起書包往外走。

“女兒臉色太差了！

你到市場買只老母雞，給女兒燉了雞湯補補。”

“知道了！

我已經跟買雞肉的老板說了，給我留只活的。”

……

熱切討論要怎么給女兒補身體的父母，誰也沒注意到碗里那個已經放涼了的包子。

吉曉瑜的家距離學校并不遠，她每天早上都獨自上學，放學媽媽來接。

董鳳的理由是放學壞孩子多，怕女兒被欺負。

事實上，壞孩子使壞不分早晚。

“喲~”

張婭穿著一身改良版的校服出現在吉曉瑜面前，微信收款碼往前一伸。

“拿錢！”

“沒有！”

吉曉瑜繞過張婭，繼續低頭往學校走。

“反了你了！”

張婭伸手要薅住吉曉瑜的頭發，自己頭皮先是一緊，隨后尖叫了一聲往后倒。

“誰薅我頭發？”

她伸手向后抓撓，被推到了地上。

“許言心，你想死啊！”

張婭揉了揉發疼的頭皮，想要起身沖過去撕了許言心那張狐貍精的臉。

“你說誰想死？”

蘇星舒雙手插兜，目光冷凝的看著地上張牙舞爪的女生。

“這是女生之間的事兒，你一個男人摻和什么？”

張婭被身后兩個女生扶起來，她們身上烏漆嘛黑的校服像是從垃圾堆里撿回來的一樣。

“我女朋友的事兒，我怎么就不能摻和了？”

“你們……你們Z戀，我要去告訴老師！”

“慢走不送！”

張婭氣哼哼的走了。

蘇星舒打架有名的狠，她這是戰略性撤退，好漢不吃眼前虧。

許言心走到吉曉瑜面前，小手一伸，“勞務費！”

“啊？”

吉曉瑜愣了愣，拿出手機掃了許言心的收款碼。

46.8元

嗯？

現在當街要錢都得搞個吉利數？

“行了！”許言心拍了拍吉曉瑜的肩膀，“以后你就是姐們兒罩著的人。”

她手往前一指，“以后再有這種癟三兒找你麻煩，你直接來找我。”

“勞務費是一次一結嗎？”

吉曉瑜的印象中，許言心家里好像很有錢，并不缺她這點兒“勞務費”。

“不是！”許言心晃了晃手機，“這是到高考結束前的勞務費，等我上了大學就該漲價了。”

“那我們是不是該加個微信？”

吉曉瑜打開自己的好友的二維碼給許言心。

“哦！”

兩人正式成為好友。

對比許言心這里一千多的好友，吉曉瑜微信通訊錄少得可憐，除了家人，她沒有幾個同學的微信。

“走吧！”許言心挽著她的手臂，“為了慶祝收到第一筆勞務費，今天中午我請客！”

“我想吃日料。”

蘇星舒在一旁涼涼的說，眼神掃向兩個女孩交疊的臂彎。

算了！

他一個大男人不吃女人的醋……嗯！不吃！

“曉瑜，你想吃什么？”

“我中午要留在教室里背英語單詞。”

“英語單詞你不背，它們能跑了么？”

“啊？”

吉曉瑜感覺跟不上許言心的節奏。

“它們倒是跑不了！”

“跑不了不就得了！”

許言心開開心心的決定，中午打車去吃日料。

吉曉瑜直到進教室都沒反應過來，她怎么就被許言心繞得同意浪費兩個小時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