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誰呢。”

謝如衍狠狠地掐了掐她的臉蛋，這姑娘現在就像個小妖精，多看一眼，都在危險的邊沿游走。

身邊的人總算消停了，他整個人都疲憊不已，可手機沒電了，這里黑燈瞎火，他又睡不著，就看著外面的稻田發呆。

“吧唧。”

祝遙忽然湊過來親了他一口，笑嘻嘻道：“你看著很好吃哦。”

她神情迷蒙，口齒含糊，顯然是藥效正猛，謝如衍以前為了掙錢，什么活都做過，以前在KTV里也見過有錢的富二代會玩，給什么女伴喂這種藥，喂完就是祝遙這副不著四六的樣子。

可即便如此，他的心跳卻猛然加速，這個吻像參加了雨夜的水汽，像要一路蔓延到他心底。

這姑娘做了壞事全然不知，大概太冷了，整個人栽到在他懷里，疲倦地睡過去，看著她靜謐的睡顏，他一時呼吸都變慢。

他忽然想起這姑娘以前跟別人吐槽他窮，可經過幾次相處，卻發現她除了有點兒嬌氣，其他還好，到底哪一面才是她呢？

怕祝遙又栽進泥坑里，后半夜他將裹得蠶蛹一樣的祝遙摟在懷里，不知不覺的就睡過去了，再次醒來，是被一聲巨響吵醒。

大雨不知何時停了，將明未明的夜色呈現出一種暗藍色，星星點點的熒光點綴其中，是純天然的美景，咻的一聲響起，一束煙火拖著長長的尾巴，在夜幕綻開。

緊接著，一群群、一陣陣的煙火在天上炸開，一瞬間世界五彩繽紛、亮如白晝。

“天要亮了呢。”

耳邊傳來女生低吟聲，他回頭看去祝遙雙眸明亮，顯然已經清醒，只是似乎習慣了眼下的動作，窩在他的懷里。

而謝如衍也沒有讓她起來，兩人仰望天空，靜靜觀賞這場永夜的煙火。

——

滿是泥濘的泥巴路上，謝如衍褲腳挽在膝蓋上，背上背著祝遙。

祝遙享受慣了的，一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還在旁邊指揮：“你慢點走哦，要是摔一跤，我們兩個人都慘了。”

謝如衍差點氣笑：“大小姐你能不能說點好聽的？”

祝遙傾身過來，緊緊摟住他的脖子。距離太近，溫熱的呼吸似乎都噴在他耳廓上，祝遙：“好啦好啦，我就是有點怕……”

謝如衍輕咳一聲：“今天是怎么回事？”

祝遙扯了一下嘴角：“能有什么事，人們為了利益，向來不折手段。”

她聲音很輕，似乎很無所謂，但謝如衍能聽到她聲線里冷不丁的寒意，腳步下意識慢了些，聽她問：“你又是怎么在這里？”

“兼職。”

“你怎么這么忙哦，我都說不讓你還錢了！你只用給我補課就好了！”祝遙嘟嘟嘴道，頗有些不以為意。

謝如衍卻一笑：“這點錢，就想讓我聽你的？”

祝遙調皮地捏了捏他的耳垂，斥道：“學霸，你還挺貪！”

謝如衍被她捏得渾身一顫，喉嚨忽然間干燥異常，所幸已經到大路，直接將她放下來：“自己走。”

“誒，你怎么還臉紅了？”

“誰臉紅了！你這么重，背著你你不累啊？”

“哦~我不信~”

祝遙狡黠一笑，欣賞謝如衍的刻意偽裝出來的冰塊臉。她其實沒別的意思，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在他面前像個孩子，喜歡捉弄他。

路的盡頭，太陽從地平線升起，為萬物籠上一層明亮的色彩。

所有的驚懼、恐慌，似乎都在謝如衍出來后，在說說笑笑中消減幾分，只是，她知道，這事情遠遠不會這么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