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個小女孩，被這么多大漢盯著，一時間脊背發涼。但還是強撐著攔在謝如衍面前，沉聲問：“他欠你們多少錢？”

刀疤男上上下下看著祝遙一身裝束，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報出一個數。

祝遙直接從包里抽出一張卡，丟到刀疤男身上：“拿錢滾蛋！”

謝如衍微微垂眼，女生張開雙手，像護小雞崽子似的把他護在身后。緊張得脖子都是汗，卻裝出一副兇惡的模樣。

刀疤男沒被她唬住，示意小弟用POS機檢查了一番，確認金額無誤后，這才眉開眼笑。色氣的眼神像某種黏稠的植物，在祝遙身上轉來轉去，他問：“小妹妹，你和這謝家小子什么關系啊？”

“關你屁事！再不走我就報警了，還有，把借條還給我！”祝遙伸出手氣勢洶洶道。

刀疤男拿出借條，要給不給的樣子，在她掌心劃來劃去。

謝如衍陰著臉將祝遙攔在身后，回眸看她：“給你家司機打電話，讓他上來。”

刀疤男一聽這話頓時歇了心思，反正他是為了要賬，如今錢要到了，料見這姑娘背后也是有權有勢的，不想多生事端。

刀疤男等人離開后，祝遙把搶來的借條遞給謝如衍：“喏，給你吧！”

謝如衍卻并未接，垂眸，“為什么這么做？”

祝遙笑著眨眨眼：“當然是讓你欠我人情咯！”

見謝如衍不明所以，祝遙眼珠子一轉，張口就來：“我爸說了，我這次期末考試沒考好，就扣我年底壓歲錢，你這點錢算什么呀……所以，你就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幫我補課唄，這些就當你的補課費。”

小姑娘自以為編了個天衣無縫的謊言，殊不知早就被他看透。她沐浴在早春的日光里，發絲被鍍上一層輕盈的金邊。拿著張借條，杏仁眼微微睜大，渴盼地瞅著他，莫名像一只等待投食的貓。

謝如衍垂眸，輕聲道：“你留著吧，錢我以后會還給你。”而后彎腰收拾房間，“收拾完就開始補課。”

“哦！”祝遙開心應下。

她完全沒有意思意思一下幫別人收拾的自覺，在沙發咸魚躺下。雙腿翹起來，晃來晃去，悠閑自在得狠。

然而很快，她就沒了這份悠閑的心思。

即便換個人講課，也猶如在聽、天、書！

唯一不同的是，謝如衍聲音低沉優雅，像小提琴在耳邊奏鳴，令她更加……想要睡覺了。

“你聽到沒？”

思緒渾渾噩噩間，猛不丁聽到謝如衍幽幽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她一個激靈抬頭看去，就看到他皺眉面無表情。

“聽不懂啊，你、你講慢一點……”她理不直氣也壯道。

謝如衍嘴角抽搐一下，倒了杯水放到她面前，“先喝口水，等會再開始。”

“哦。”

她邊喝水邊在腦海里cue系統，每到這個時候，仿佛生怕自己幫她作弊似的，系統消失不見，就是不告訴她觸發條件。

——

“答案選A，同樣的錯誤我在前面講過，你要學會舉一反三。”

謝如衍沉聲道，忽然感覺旁邊落下一片陰影，緊接著肩膀被壓下沉。祝遙竟是不知何時睡過去，頭搭在他肩膀上。

女生肌膚潔白如瓷，竟看不出一絲瑕疵。

她睡覺的模樣毫無戒心，粉唇微微嘟起，讓他下意識笑出聲：“是豬嗎……這么愛睡？”

似乎想找個更加舒服的位置，她歪頭在他頸窩處蹭蹭，嘴里無意識呢喃道：“你講慢一點……”

溫熱的呼吸噴在脖間，他渾身一個顫栗，下意識把她搖醒，撇過頭道：“你還想不想補課了”

“補的補的。”祝遙擦擦嘴角口水。

“涂上去。”謝如衍不知從哪兒弄來一瓶風油精遞給她。

該死的……怎么會有風油精這么反人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