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川是無所謂了，左右她也不是什么悲憫仁慈的大善人，不會對這二人產生任何不必要的同情。

更不會有什么兔死狐悲的凄涼感。

只是沒想到，李轍卻像是突然打開了話匣子似的，開始同瀾川講起旁的事情來。

“那個被你勒死的女人，還記得不？”

李轍殷殷看著瀾川，滿臉期待。

瀾川很給面子的點點頭：“皇上說的是蘇昭儀吧?！?

“啊，大概就是叫那個，家中長輩約摸是太常寺卿吧，送進宮來輔佐馮德妃，不料卻遭馮德妃嫉恨，一包毒藥折磨了足足八天。”

“……”瀾川眨眨眼，心說狗皇帝這個時候同她說這些是什么意思？

顯擺他知道的多么？

李轍隨手拈了塊點心，咬下一角咀嚼片刻，又道：

“你初進宮那幾日，有個女人按捺不住，跑到御花園跳舞等朕出現，被隨行宮女記下了法子，當晚便在御花園等到了?！?

他咽下糕點，咧嘴笑道：“朕夸了那小宮女幾句，結果第二天一早，那小宮女就被溺斃在荷花池中了?！?

瀾川眨眨眼。

這又是什么意思，顯擺他魅力大？

“葉賢妃早些年與朕還說過幾句話的，后來身子不濟，也幫不上什么忙了，便要拉著位分最高的馮德妃下水，為你清開一條血路。”

李轍將剩下的半塊點心塞進嘴里。

一雙晶亮的狐貍眼盯著瀾川，黑白分明的眼珠里盡是純凈無暇。

瀾川抿了抿唇，也咧開嘴笑了。

“所以皇上早就知道攝政王同臣妾的關系，此番前來是想跟臣妾說……？”

“也沒什么特別要囑咐的。”

滿意于瀾川的聰慧，李轍拍了拍瀾川的頭，語重心長：“朕終日無聊，愛妃若是能在后宮弄些趣事出來，倒也不辜負朕對你的喜愛?！?

他一臉看重的表情，讓瀾川莫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聯想到這家伙之前的幾句話，合著那意思就是讓她搞事嘍？

這狗皇帝到底什么心態？

他不在意后妃同前朝的關系，更不在意后宮前朝之間的暗流洶涌。

唯一在意的，竟然只是有沒有戲看嗎？

看戲出宮左拐去找馬戲班子不好嗎？

他真的是古神碎片嗎？

瀾川有些凌亂，忍不住發出靈魂三連問。

當然，沒有人會回答她，就連小八也懂得適時躲避開魔神大人突如其來的小情緒，裝不存在。

瀾川抬手將額前碎發別在耳后，輕咳一聲。

抬頭鄭重道：“攝政王要臣妾務必確?；噬蠀⒓佑H耕禮，皇上的意思呢？”

既然都攤牌了，索性就一次性講開。

李轍不在意她替誰做事，更不在意她的立場。

這個時候就是抱著李轍的胳膊同他發誓說自己是向著他的，估計李轍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不是不相信，是壓根兒就不在乎。

果不其然，瀾川話音剛落，李轍就興味盎然問道：“參加親耕禮怎么著？”

“……”瀾川撓了撓頭，“大概，是要搞出什么事情，令老臣們對皇上失望吧?！?

李宣那點格局，一輩子凈盯著龍椅了。

好猜得很。

李轍點了點頭，沉吟道：“怪不得兩次密談都提及什么親耕禮，朕還道路遠辛苦，不愿顛簸呢，原來是這樣么？”

思及此，李轍左拳往右掌心輕輕一砸，咧開一口白牙笑起來。

“朕知道了，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