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嘚……駕!駕!!”黃沙漫天的戰場上,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年郎騎著一匹矯健的駿馬,風馳電掣般奔來。少年身姿筆挺,宛如山巔蒼松,氣勢剛健,恰似初升驕陽。劍眉之下,雙眸璀璨明亮,猶如寒夜寒星,熠熠生輝,舉手投足間盡顯蓬勃朝氣與豪邁氣概。
“吁——”少年猛地勒住韁繩,馬匹前蹄高高揚起,嘶鳴陣陣。
“汝是何人?!為何在這戰場上?”
季大將軍一手緊握長矛,一手拉住馬韁,身姿威武地騎在馬上,目光帶著年少輕狂的銳利與高傲,自上而下蔑視地望向馬旁的少女。
此地乃是兩國交戰的前線,平日里荒無人煙,對于這突然冒出來的女子,季大將軍滿心警惕。“一介女流,來這戰場做什么。來人,帶下去!”
“是!將軍!”士兵們一擁而上,少女還來不及開口辯解,就被架著拖走了。
少女被拖拽著,腳步踉蹌,她回頭望向馬上的大將軍,雙眼水汪汪的,滿是委屈與無辜。
巧的是,大將軍恰好也勒轉馬頭,目光與少女交匯。
巡視完戰場的季大將軍回到營地,又在軍營中操練了一番。
這時,一個副將悄無聲息地走到他身旁,壓低聲音,帶著幾分討好與調侃:“將軍,春宵苦短,美人還在營帳等著您呢。”
季修冥聽到這話,周身的氣息瞬間降至冰點,變得冷厲肅殺。他心里清楚,這個副將別的本事沒有,就愛瞎揣摩、亂傳話。
若不是老皇帝特意囑咐要帶他歷練,季修冥根本不會讓他出現在這戰場上。
季修冥看向副將的眼神冰冷,不帶一絲溫度:“陳副將,你要清楚自己是個副將,來這兒是保家衛國的,不是來干拉皮條這種腌臜事兒的。下去!領二十個板子。”
營帳中,少女被布條緊緊綁著嘴巴,只能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唔唔……煩……死了。”
盡管吐字艱難,她還是忍不住嘟囔吐槽。她拼命掙扎,眼睛在四周慌亂地亂瞟,試圖尋找能夠掙脫束縛或是求救的機會。
少年將軍悄然推開門,站在門口,靜靜地靠在門框上,目光牢牢地盯著這個神秘女子,一言不發。
“唔唔……沒……有人來……唔,干嘛不……放開我……唔唔。”少女依舊在奮力掙扎,她的警惕性似乎有些低,被人觀察了許久竟毫無察覺。
“應當不是細作,如此蠢笨的女子。”季修冥忍不住低聲輕笑,大步走到少女面前
伸手拔掉了她嘴里的布條。“大將軍饒命!小女子只是一個普通的農女呀。”
少女好像生怕大將軍又像之前那樣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不等對方反應,便心急如焚地搶著開口。
“噢……普通的農女?”季修冥挑了挑眉,語氣中滿是懷疑。
“對呀對呀,真的,請將軍饒命,小女子真的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啊!是不小心迷路了,真噠。”
少女一臉無辜地仰望著將軍,眼睛忽閃忽閃的,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要相信我”。
季修冥卻轉身走向營帳中央,端坐在高臺的椅子上,腰背挺直,面無表情地看著少女
那眼神仿佛在說:編,你繼續編
“前些日子,敵軍來犯,一群壞人闖入了村莊,父親為保護我而死。我本意是去投奔在別莊的親人,卻不小心走到了這里。”
少女說著,眼眶泛紅,忍不住抬手抹了抹眼淚,然后偷偷抬眼,小心翼翼地看向高臺。
被將軍發現后,她又立馬換上一臉真誠的表情,目光炯炯地望著季修冥。
“名字,籍貫。”季修冥聲音低沉,神色平靜
原本只是想嚇唬一下少女,順便試探虛實,可看著少女清澈見底的目光,不知為何,竟不由自主地信了幾分
雖說這少女看著還有些古靈精怪。
“既然是這樣,又因戰亂奔波至此,那便饒你一次。下次機靈點,離戰場遠些。”
季修冥雖是高官貴族子弟,但他的官職都是在沙場上一步一步拼殺得來的。
這連年的征戰,他深知百姓無辜,心中對百姓滿是憐憫與心疼,所以對待無辜百姓,總是有著最大程度的容忍。
少女一聽,頓時喜形于色,本以為這次難逃一頓皮肉之苦。
“外人還常說不遠處那個打仗的大將軍很厲害很兇。”
少女笑嘻嘻地看著高位上的季修冥,接著說道,“您真的很好,怎么還有人送您‘季閻王’的稱號。太過分了!”
“將軍,小女子名叫安樂,是中州人。謝謝將軍饒命~”
安樂眉眼彎彎,笑盈盈地看向將軍,目光里滿是對英雄的崇拜。
“安樂?好名字,希望我們的王朝也可以平安康樂。”
季修冥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柔和,隨后抬手招了招,身后立刻出現一名士兵。
安樂被帶出營帳,安置到另一個帳篷。得益于將軍的特別關照,這個營帳寬敞舒適,設施齊全。
“將軍說天色已晚,你一介女流晚上不便行動。這個荷包給你,明天天亮你再走。”
帶她進帳篷的將領言簡意賅地交代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待將領走遠,安樂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神色自若地靠在長椅上,哪還有半分剛才的單純可愛模樣。
她手里掂量著將軍給的荷包,若有所思
“這個將軍,應該就是我要找的季將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