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里過境審核大廳

這是唯一一處正規的表里邊境交錯點，過表里需要辦理相關的簽證，在這里統一審核過境資格。

一輛出租車正前往審核大廳，車上兩位坐客正是被通緝的在逃爆炸案嫌疑人博格和PL114源初機艾菈爾。

博格面容精瘦不少，帶著黑色的遮陽帽。

艾菈爾原來緋紅的長頭發已經剪短，面容也做了一些裝飾，腦后的源碼環被敲掉，從外貌完全看不出她是某一個型號的仿造人。

到了地點，兩人下車一齊進入審核大廳，排隊到對應的窗口檢查相關證件進行檢測。

從里層到表層的這一路上博格和艾菈爾兩人經歷的檢測并不少，現在是非常時期，圣哥奇組織躁動，仿造人異常體數量激增，伊文組織的出現掌控輿論，PL114的事情敗露更是致使表里的高層之間出現間隙。

一路上的檢測很頻繁，但是作為被通緝的兩人沒有受到任何阻攔，這要全歸功于艾菈爾，準確地說是歸功于PL114源初機。

管家助理PL114是表層單方面的秘密實驗，沒有和里層商量過，也就是表里之間產生間隙的原因。

原計劃，表層打算把管家助理PL114制造成仿造人的總管，人類通過控制管家助理PL114能更方便的統治所有仿造人，這是表層的計劃，可是由于種種原因只能終止計劃，但并不代表著PL114的實驗失敗。

當初在突然終止實驗是因為差點被里層政府發現端倪所以不得不強行終止。表層研究團隊秘密在里層開展如此有侵略性的實驗，本意就是想要通過PL114統御里層仿造人，憑此作為以后表里談判的籌碼。

現在事情已經敗露，但是信息被表里聯合共同封鎖，真實原因也只在高層之間流傳。

表層此次的做法確實有大問題，甚至想控制里層仿造人來威脅里層，里層政府現在很惱怒，只是礙于外患不內討。

里層把此次仿造人集體出現問題的錯歸罪于PL114，說是因為PL114嘗試統御仿造人才出現的問題，表層沒辦法公開反駁，只能認下。

里層答應表層協助處理此次事件，解決事件的人力物力全部由表層政府承擔。

現在表里聯合被伊文組織牽扯，還要和愈發猖獗的圣哥奇做斗爭，反倒是最想搜尋的PL114源初機一直沒辦法集中精力搜尋。

從里層一路走來，作為PL114源初機的艾菈爾發現了自己很多能力，連她自己也覺得驚嘆，原來自己還有這樣的功能。

只要檢測還是靠機器，艾菈爾就有辦法通過檢測。

博格經歷這一路上的事情，看多了艾菈爾表現出來的能力，他終于是認清了艾菈爾不是普通的仿造人。

博格始終還是一個孩子，沒有接受過教育，也沒有廣為游歷的眼界，雖然這些天他和艾菈爾經過了很多城市，但是，每次要到檢測的時候他還是會緊張。

拿著假的簽證，盡量壓低鴨舌帽，他害怕警職人員會認出他，審核員會看出簽證是假的，盡管艾菈爾和他解釋過不可能識破，但是他也不懂，跟著隊伍移動他的神情有些恍惚。

艾菈爾輕拍博格的肩頭

博格被驚得一哆嗦轉頭看向身后的艾菈爾。

“你還好吧”

“恩”博格點點頭，嘴唇因為緊張而有些發白，指尖也冰涼。

輪到博格，聽從警職人員的吩咐摘下帽子，通過檢測臺來到審核窗口檢查簽證。

審核人員一番檢測后把簽證和其他證件還給博格，面帶微笑“博格先生，歡迎來到表層。”

博格坐在等候區，檢測通道每出來一個人他都要看一眼，直到現在艾菈爾還沒有出來。

仿造人身體很多構造都涉及到金屬材料，但是每次過安檢的時候艾菈爾都能正常通過。雖然艾菈爾和博格解釋過原理，但是博格的知識水平不允許他聽懂。

記得剛剛發生爆炸的時候，博格想讓艾菈爾離開，他自己想一個人去表層，去看一眼母親生前一直念叨的父親。

還好艾菈爾堅持要和博格一同前往，不然他根本不可能到表層，經歷了這一路博格才知道要從里層到表層有多麻煩。

博格一直不理解母親為什么不去找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他一直不理解母親是在顧慮什么。他現在才真真切切地知道了，要從里層到表層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做到的。

要是沒有艾菈爾的幫助，博格要離開瑞澤市都極其困難，更別說從里層到表層，可能他人還沒出瑞澤市就已經被警職人員抓住了，這一輩子根本無望到達表層。

越是見得多了，博格才意識到自己的很多想法有多幼稚。越是知道得多了，他才意識到自己原來已經落后時代那么多。越是走得遠了，越是覺得自己真的太渺小了。

博格拘謹地坐在座位上，審核大廳實在太廣闊了。自己就是一個從郊外來的傻小子，沒有見識沒有知識，他只覺得自己和這個時代格格不入。

旅途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想讓艾菈爾去尋找自己的未來，可現在，他好害怕，好怕下一個從審核通道里出來的人不是艾菈爾。

他無法想象如果沒有艾菈爾，他接下來要怎么做才能在表層找到素未謀面的父親。

博格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只生活在大自然的小鳥，某一天闖入人類生活的大城市，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活下去，甚至連該在什么地方落腳都不知道，害怕，又沒有任何的同類，周圍是人們的言語交雜，四周是他不了解的器械運轉的聲音……

“在想什么呢？”艾菈爾從博格肩頭一側探出腦袋，她帶著微笑，希望自己的情緒能感染博格，讓他的情緒別再那么低迷。

“沒什么”看到艾菈爾的出現，博格心中緊張約束的感覺減少很多。

“我想我們先找住處吧”艾菈爾提議。

“恩”

博格答應道，他什么都不懂。

自己的賬戶里有一筆錢，是之前交易時候哈里給他的，只是現在交易明顯失敗了，只完成了付款還沒進行到交貨。

當然，現在博格的賬戶早就被凍結，是艾菈爾弄了新賬戶并且把錢全部都轉到了新賬戶上，之所能不被發現，還是要歸功于PL114源初機的能力。

博格把所有錢交給艾菈爾管理，兩人的行程都由艾菈爾安排。

“有關父親的消息，母親還有提到什么嗎？”艾菈爾跟在博格身側問道。

博格仔細回想，如實告訴艾菈爾，盡可能說的詳細，害怕遺漏什么有用的信息，兩人一邊交談一邊走出審核大廳。

博格和艾菈爾幾乎同時跨出審核廳的大門，這一步，穩穩地落在了表層的地面上。

太陽高懸，地板被曬得有些發燙

博格下意識看了一眼從高樓叢立的間隙間透出的藍色天空。

這是真正的天空，不是層遞之后的影像。

“我想，現在里層正好是深夜吧”

博格有些感慨，他記得他和母親聊天時候經常看鐘表推測表層的時間。現在真正來到了表層，又開始推測里層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