嗞

嗞

嗞——

華洛斯按著門鈴。

費爾維站在一旁，門鈴這種東西，門外按的人聽著聲音不大，房子里聽著吵死了。

費爾維自覺帶入被按門鈴的對象，代入感很強，已經開始煩躁了。

“喂”費爾維拉起華洛斯按在門鈴上的手“按幾下就行了，不要一直按。”

“可是，萬一聽不到”

“不可能，除非聾了。”

在這時，費爾維扣著華洛斯的肩向后拉。

門幾乎貼著華洛斯的臉猛地打開。

滿臉兇相的龐德一手拖著棒球棍一手握著門把。

“你好。”

注意到門口這兩人的高級警職制服，龐德的面部表情迅速變得平緩。

“你，你們好”

費爾維出示證件說明自己的意圖便隨著龐德進到屋內。

屋內很亂。

“恩，你平時都不打掃的嗎？”

費爾維和龐德年紀差不多，都是中年男人，潛意識里就少了很多約束。

“仿造人壞了，沒人打掃所以有點亂”龐德把沙發上雜亂的東西收開，用腳把滿地的東西踢開一些，勉強騰出一個可以坐的地方。

“坐，坐”

龐德來到打翻的茶幾旁邊，試圖把茶幾翻過來。

嚴重缺乏鍛煉，抬起一個茶幾也是滿臉通紅，而且收效甚微，茶幾幾乎紋絲不動。

華洛斯上前搭把手，茶幾才翻正過來。一張厚玻璃茶幾并不輕。

龐德喘著氣，他拉來一把椅子，正坐在費爾維和華洛斯對面等待接受詢問。

費爾維拿著電子板，道：“你知道元件城挾持案吧？”

“就是前不久發生在百貨交易中心的那一起？”

“恩，我們要問一些和可能和挾持案有關聯的事情，接下來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被記錄，最好想清楚再回答。”

“可以，我已經準備好了”龐德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他們開始詢問。

“你認不認識元件城仿造人專區的總管哈里先生？”

“認識，我去報修仿造人的時候經常能見到他，交流多了，也主要是我們很合得來，還一起吃過飯，也算是朋友了”

費爾維在電子板上勾畫一番，繼續問道：“我們手上資料顯示你上半年去元件城的次數很多，你都是去干些什么？”

龐德愣了一下，他比劃著說道：“我，我的仿造人總是出這樣那樣的問題，幾乎每次都是去報修仿造人。”

“仿造人主要是出了些什么問題？”

“就，就是，比如從樓梯上摔下來，被水滑倒摔壞之類的”

“恩，我了解了”

費爾維審視了一會電子板，然后問道“一年多以前你買過PL114管家助理，對嗎？”

“嘶”龐德瞇起眼睛看著天花板，努力回憶一番“買是買過，但是具體時間記不清了，不知道是兩年前還是一年前。”

“你之后是怎么處理PL114管家助理的？”

龐德撓著頭，神情有些復雜：“賣了，當時跟風買的，結果發現根本沒有什么實際作用，我還想著虧大發了。

本來想扔掉的，那時候我記得我還有工作，天天上班也比較忙，一直沒時間丟，過了一段時間，不知道為什么，有人高價收購PL114，我就賣了。

還是賣早了，之后我也了解到PL114被炒作起來。

哦，現在我可不敢做這種事情了，我知道PL114是被禁止交易，我沒做什么違法的事情。”

“你不要緊張，你只要如實說就好，有問題的已經進去了，現在你安安穩穩的坐在家里就說明你沒問題。”費爾維隨意敷衍一下。

即使是敷衍的話語，落到龐德的耳里也猶如一顆定心丸。

“你還記得買家嗎？”

“是匿名購買，我快遞出去的”

按照電子板上準備好的問題順序問完，費爾維和華洛斯準備離開。

“對了，你有一個5歲的的女兒是吧？怎么沒有見到她？”

龐德送行的腳步一頓，但是很快又繼續跟上去“哎，她整天在房間里，不喜歡出來。”

“這可不行，你還是要多和孩子交流，她還那么小，正是最需要引導的時候，作為父親，你要承擔父親的責任”

費爾維從不喜歡說教，現在也只是通過問話確認一些信息。

“好，我一定會和她多溝通的”

“行了，不用送了”

龐德向費爾維和華洛斯告別后回到樓上。

臥室門的鎖歪斜著，已經完全壞掉了。

推門而入。

壞了的不知是鎖，房間里書桌被砸斷，衣柜也被砸出一個豁口，衣服幾乎全掉在地上，零零散散的東西到處都是，不比客廳好多少。

伯莎抱著膝蓋坐在床上，她旁邊擺著被扯成兩截的布偶，棉花從斷口處凸出來。

龐德蹲在地上，他隨手抓起一件伯莎的衣服，開始用力的擦著濺灑得到處都是的機液。

這些快要干涸的機液自然是昨天傍晚打斗的結果。

說是打斗，不如說是單方面的暴力。

“沒想到她會反抗得那么激烈，和前幾次完全不同”龐德用力搓揉這些綠色的機液，開始咒罵起來：

“還說是什么記憶重置，我看根本沒有效果。

用了一段時間后就又反抗我，還越來越激烈。

我就不應該聽哈里的話去報修什么記憶重置，直接銷毀重新買一臺哪有那么多事情。

肯定是那臺仿造人的問題，換臺就好了。”

龐德把衣服扔在地上“不知道新買的仿造人什么時候可以送到。”

“冰箱里有吃的，餓了自己去吃”見女兒沒有回應，龐德也不想理她。

“這些亂七八糟的等新仿造人送到了再處理”龐德說著離開房間。

……

“隊長，我想你應該換一輛車了”

“閉嘴”

費爾維再次嘗試啟動汽車，汽車發出哀嚎抖動兩下后便熄火了。

“我可以叫拖車了嗎？”華洛斯側頭問道。

叮

費爾維點燃一支煙。

白煙從口鼻中慢慢呼出“叫吧”

華洛斯腦后綠色的源碼環有節奏的閃動起來“好了，拖車很快就會到。”

昨天傍晚時候費爾維和華洛斯驅車去詢訪龐德，但是半路上車子出了問題，所以原計劃昨天就應該結束的詢訪，一直拖到今天早上才完成。

“肯定是那群修車的偷工減料”費爾維小聲抱怨。

“修車的人也說了，這車子太老了，即使修了也不能保證可以用多久。”

“老？”費爾維依舊不愿意接受事實“這車子還沒我年紀大，怎么就老了？

他們都是騙人的，故意少修一點，想讓我們多去幾次車店，想多賺幾次錢。

哎，和你這個鐵殼子說你也不明白，人，可是很復雜的。”

“這次我們換一家車行，肯定能直接修好。”

華洛斯不做任何評價。

夾在指尖的煙漸漸燃盡，費爾維把煙頭按滅“我看到拖車了。”

處理完拖車問題，坐在出租車上，這并不是回高級警職中心的路，華洛斯問費爾維這是要去哪？

費爾維的行動方案一般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從不把行動方案透露給自己的隊員。

“元件城，哈里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