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老郭你好些了嗎？”

孟憲鈺手里抓個濕布，一邊擦洗郭家維的傷口。

“還行吧，應(yīng)該不至于落毛病。對了，大哥在……哎呀！你輕點(diǎn)。在哪兒呢？”郭家維說。

“大哥，他應(yīng)該還在跟劉洪旭打呢吧。忘了約定地點(diǎn)了，他叫我們先回來，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我們，”孟憲鈺說。

“你要不要出去找找崔世洋？”郭家維說。

“你能行嗎？”孟憲鈺問。

“行，沒事的，我也不是小孩?！惫揖S說。

“那我走了。”孟憲鈺說。

“你別一會兒找到了崔世洋再找不著我了?！?

“不能??！”

“什么！劉洪旭，死了？”趙永申猛地站起來，“誰，是誰干的？”

“將軍，是崔世洋。”

“怎么可能呢？崔世洋手里也沒多少人。”趙永申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癱軟在那里，一動不動，“行，你出去吧，讓我待一會兒?！?

“是。”李雨恒退出大廳。

趙永申把頭埋在兩手中間，他的眼睛濕了。心里回想起他和劉洪旭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小時(shí)候他們在一起玩耍，長大一起走南闖北，而現(xiàn)在他們并肩作戰(zhàn)。

“崔世洋怎么就動手了呢？他不管曹宸碩了嗎？劉洪旭難道還對付不了崔世洋嗎？”他連續(xù)狠錘好幾下桌子，“啊——??！?。　壁w永申坐在凳子上連續(xù)怒吼三聲，這第一聲拉著長音，第二聲極大，喊得歇斯底里，第三聲道漸漸小了，直到最后笑起來。

“呵呵哈哈哈，哈哈。崔世洋，不共戴天！”被他握著的桌子棱被抓成了齏粉，“不共戴天！”“哐”一拳下來把桌子劈成兩半，抬腳把其中一半踹飛，撞到墻上化作碎片。

“將軍，周彥霏求見。”

“進(jìn)！”

趙永申躺在地上，眼睛哭紅了，渾身上下都哭麻了。周彥霏走了進(jìn)來，“大哥也知道了？”

“你說呢！看不出來嗎？”

“曹宸碩怎么樣了？”周彥霏說。

“不知道！”

曹宸碩在家里，還在昏迷不醒，自那日被趙永申從樓上扔下來，就一直沒醒過，那天還是李鍰把他撿回家的。

“給老二辦下喪事吧，你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壁w永申的傷心才算過了勁，“我再選一個二頭領(lǐng)吧，你有沒有什么合適人選？”

“沒有，咱們公布一下，想當(dāng)?shù)娜俗约簛韴?bào)名。”周彥霏說。

“你跟李雨恒一起辦這件事兒吧?！?

“是?！?

工地上，人們忙得熱火朝天，李雨恒派了幾個人準(zhǔn)備劉洪旭的事。在中低級干部中，也已傳開了選頭領(lǐng)的事。趙永申的桌子也找人換了個新的。

“你為什么來報(bào)名啊？”趙永申正在面試。

“升官發(fā)財(cái)唄，還能是干什么？”

“倒是挺誠實(shí)，但你為什么相信我呢？我們這里為什么讓你覺得能升官發(fā)財(cái)呢？”

“呃……不知道?！?

“不知道？You can go out.下一個！”

第二個人走進(jìn)屋里，“叫什么？”

“王炳博?！?

“王炳……王子殿下大駕光臨，有什么指示？”趙永申眼睛一亮，直了直身。

“來報(bào)名??！”王炳博說。

“傳聞王子長得像……呃，呸呸，傳聞王子相貌不凡，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壁w永申說。

“將軍想拿下何崧國，我可以幫忙。目前將軍唯一的敵人就是崔世洋了，我可以代表加肥國出兵，幫你消滅他?！?

趙永申瞬間來了精神，好像把兄弟的死拋之腦后，“王子若肯幫我，我豈不是如虎添翼！就你了，后面的人可以走了?！?

后面有的人不樂意了，說:“你也沒問我們，就……”

“我已經(jīng)決定了，可以走了。真幸運(yùn)吶，這么快就撿到寶了?！?

晚上，趙永申大辦宴席，在工程開始時(shí)，趙永申說得難聽，但李雨恒傳達(dá)下來就變成了“拆遷”，大伙兒干得熱火朝天。沒桌子，大伙兒就在工地上支起好多個鍋。

趙永申端起一杯酒，“這第一杯酒，我敬大家。感謝大家支持我到今天，沒有大家，我也不會取得這么好的成果，何崧國已基本被我控制。這第二杯酒，我敬死去劉洪旭，他是我兄弟。這第三杯酒，我敬崔世洋，我問大家一個問題，敵人是用來干什么的？”

大家嗡嗡了一陣。

“敵人是用來消滅的！我讓他臨死前在最后喝一口酒！”

“好！”周彥霏和李雨恒瘋狂鼓掌。

“下面我宣布一件事情，新的二頭領(lǐng)我已經(jīng)選好了，就是他?！?

王炳博緩緩走到前面，“大家好，我是王炳博，請多關(guān)照！”

“他就是……”

“好像……”場下議論紛紛。

“好了大家開飯吧！”趙永申喊，說完自己便開吃了。

兩小時(shí)后，大伙都吃完，然后散了。趙永申喝得不省人事，由周彥霏把他抬回臥室?！皠⒑樾?，”叫喊著他的名字，又開始哭。周彥霏就在旁邊看著他，也不說話。外面下著雨，很小，聲音還沒趙永申的哭聲大。

“曹宸碩不是有個媳婦挺好看的嗎？給我請來！”趙永申說。

“真的嗎？”

“是真的，快去！”

周彥霏走了，趙永申踉踉蹌蹌地走到床邊躺下，靜靜地看著墻，回味自己年輕時(shí)的快樂時(shí)光，不禁懷疑自己起義是否是個正確的選擇。過了一會兒，周彥霏回來了。打開門，一把將李鍰丟進(jìn)來，關(guān)上門便走。李鍰撲通一下摔在地上，跪在滿臉通紅、一身酒氣的趙永申面前。李鍰嚇得不敢抬頭，額頭滲出許多汗，連大氣都不敢出。

“姑娘可認(rèn)識我？”趙永申說。

“認(rèn)識。”

“敢問姑娘芳齡何許？”趙永申伸手，用兩根手指抵住李鍰下巴，迫使她抬起頭，左右歪歪頭，欣賞這曹宸碩的菜，“長得真漂亮啊?！?

“我……我22。”

“美好的年紀(jì)啊，呵呵，姑娘可愿與我同眠共枕？”

窗外一道雷閃過。離得很近，很亮。隨后便是一陣驚天動地的響聲。正在睡覺的紀(jì)文燁也被這雷聲震醒。同時(shí)被震醒的，還有曹宸碩。

如果拒絕會怎么樣？死嗎？或者跟曹宸碩一起？“小女子三生有幸，”李鍰不敢拒絕。

“啊呵呵那來吧！”

(不可描述)

曹宸碩的眼睛睜開了，他頭昏腦漲，一時(shí)間什么也想不起來?？纯粗車?，發(fā)現(xiàn)自己在家，他一點(diǎn)也想不起來自己怎么昏迷不醒的。曹宸碩站起來，“鍰兒？”屋里靜地嚇人，只有一點(diǎn)雨聲，“李鍰？”還是沒動靜。曹宸碩在屋里轉(zhuǎn)了轉(zhuǎn)，“不在家嗎？這么晚了。”曹宸碩自言自語道。他走到門口，嚇了一跳，不為別的，門口有一大片泥腳印，顯然來過人。曹宸碩想到李鍰可能不好了，披上一件外套，帶上佩劍。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趙永申，曹宸碩出門就朝趙永申那邊去了。

趙永申喝得很多，不大會兒便睡著了。李鍰悄悄下地，“咚”一落腳，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李鍰嚇得不輕，顫抖著回過頭，看趙永申沒動，便躡手躡腳地往出跑。夜很深，路上沒什么守衛(wèi)，曹宸碩一路并未遇到什么阻攔。李鍰越跑越快，直至跑到門口，把著門框大口喘粗氣。然后他放緩了速度走路離開?！鞍?！”不知道誰扔的飛刀，插到李鍰后背上。李鍰也不管是誰干呢，她要做的只有逃跑。李鍰強(qiáng)忍著疼痛，艱難地向前走，但是實(shí)在沒有什么力氣了，“??！”又挨到了第二刀，這下李鍰趴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李鍰微微呻吟起來，但仍沒有回頭。趙永申坐在門檻上，面無表情，也不知道從哪拿到的飛刀。趙永申擲出第三刀，打中就可以叫李鍰當(dāng)場斃命。“乒”一把劍快速劃過，將飛刀一下打飛。曹宸碩把劍丟在一旁，蹲下，抱起李鍰，看她流了好多血，已經(jīng)臉色蒼白，嘴唇被自己咬破。

曹宸碩咬緊牙關(guān)，哆嗦著摸摸李鍰的臉，有些濕，有些涼。

“小曹，我好痛……”李鍰說，張嘴閉嘴和呼吸對她來說已經(jīng)很艱難，“你昏迷的時(shí)候，我每天都給你唱歌，也不知你會不會醒過來。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現(xiàn)在看來，是你再也見不到我了。”

雨點(diǎn)打在曹宸碩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他用手托著李鍰的頭，腦門兒對著腦門兒，緊緊貼在一起。曹宸碩眼睛緊閉著。

“我來晚了，對嗎？”曹宸碩一手拄著地，已經(jīng)嵌入泥里很深，“你做的飯我還沒……還沒吃夠?！?

“我還沒吃過你做的呢。回家吧，你給我做點(diǎn)兒。呵……”李鍰的表情永遠(yuǎn)定格在了微笑的模樣，眼睛緩緩閉上。曹宸碩捧著李鍰的臉，臉貼臉，就這么一直貼著，不肯放開，然后瘋狂親吻李鍰。第四個飛刀飛來，曹宸碩一把抓住，刀刃割破他的手，他也不管不顧。一聲清脆而又悲傷的聲音，飛刀碎了，曹宸碩硬生生抓碎的！“趙！永！申?。?！”曹宸碩恨地渾身發(fā)抖，拔掉插在李鍰身上的兩把飛刀，撿起自己的劍，走向門口看戲的趙永申，抬劍指向他。揮劍，向前邁一步刺向趙永申。趙永申一個側(cè)身躲開，回手一拳，將曹宸碩持劍的那只手打在門框上。曹宸碩一撒手，劍掉在地上。趙永申抬手對著曹宸碩的頭打一拳。曹宸碩低頭躲過，一拳直達(dá)趙永申下巴，將其打飛出去。趙永申摔倒在地上，看著從天而降又是一拳，由于醉酒反應(yīng)遲鈍，也沒有躲開，一拳正中頭部。趙永申拿出一把飛刀快速劃向曹宸碩。曹宸碩衣服被劃出一個大口子，胸口也留下了一道疤。趙永申一腳把曹宸碩踹飛，然后起身慢慢向他逼近。曹宸碩后退幾步站住腳，面對趙永申揮來的刀，曹宸碩把手伸到前方，接住幾個雨點(diǎn)，甩向趙永申的眼睛。趙永申眼里突然濺入了水，突然看不見了，哆嗦一下，手便縮了回去，然后，曹宸碩的拳頭就打到了他鼻子上。趙永申整個身體向后仰去。“崔氏神杵！”曹宸碩雙手都用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如暴風(fēng)雨般向趙永申暴露出來的身體瘋狂輸出，幾乎每一個部位都讓他杵到了，每一次都用足了力氣?！斑遣痢薄鞍。　弊詈笠粨簦茢嘹w永申一根肋骨，曹宸碩用盡全身力氣打在趙永申胸口。“??！”趙永申被擊退幾米躺在地上。地上的水流沖著他的臉，終于把他沖醒酒了。曹宸碩撿起劍，慢慢地向趙永申走去，持劍砍向趙永申，卻在中途碰到一股無形的墻壁。“乓！”曹宸碩又砍一次，還是伸不進(jìn)去，只能看著趙永申自己站起來?！霸趺礃?，蒙圈了嗎？”趙永申笑著說，“都忘了我還有把劍呢?！闭f完，拿出劍，與曹宸碩廝殺起來。曹宸碩一打趙永申，他就用屏障格擋。曹宸碩已經(jīng)遍體鱗傷，可他一下也沒打到趙永申。曹宸碩突然又接了一滴雨，放在手上，似乎是玩兒了起來，突然將雨點(diǎn)彈向趙永申?！按┬恼渲椋　庇挈c(diǎn)撞到趙永申的屏障炸開了，聲音很小，也沒什么反應(yīng)。但突然間，趙永申的屏障碎了，而且是粉碎。趁趙永申蒙圈的功夫，曹宸碩的劍已經(jīng)打到他身上，還砍到剛才斷掉的肋骨?！巴郯。　壁w永申捂住他的傷口，結(jié)果又挨到曹宸碩一腳，墊著他的手，踹在他的傷口上。趙永申再次被踹飛，退了好遠(yuǎn)，“你找死！斷子絕孫腳！”趙永申的怒吼著朝曹宸碩沖過來，一個飛踢，但踹偏了，踹在曹宸碩小腹上，“?。〔苠反T一下癱軟的地上，動彈不得?！皺C(jī)關(guān)槍拳！”“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又是一陣暴風(fēng)雨般的打擊，不過換人了，攻擊方式也變成了拳頭。打偏的拳頭砸在地上，也留下了很多坑。曹宸碩躺在地上，又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