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底線
- 隋末之逐鹿天下
- 一包黃果樹
- 3086字
- 2022-04-21 00:17:46
“報!”澠池,將近黃昏時分,探子回報,說單雄信已經順利拿下了弘農縣。
隨后,楊侗看過了單雄信寫來的奏報。
奏報里,單雄信詳細地介紹了戰報,他在搶占了太守府,俘獲了李秀英之后,段綸很快就放棄了抵抗,選擇了投降。對于段綸的決定,單雄信不太理解,但楊侗卻十分清楚。
段綸算得上“皇親國戚”,一旦李淵自立為帝,段綸自然是一步登天,從一個普通的官吏變成了李淵的龍門快婿,如果他拋棄了李秀英,李淵一定不會放過他,甚至可能殺了他。而現在一同被俘,反而是段綸最好的結局。
弘農郡地處秦嶺東段,境內多山,只有弘農縣是大縣,盧氏縣、朱陽縣等縣由于設縣在秦嶺余脈中,土地貧瘠,人口都不多,而且盧氏縣、朱陽縣等地位置更加偏僻,奪取了弘農縣之后,就等于打通了進攻潼關,進攻關中的大門。
楊侗在次日率兵進駐弘農縣,一路奔波,途徑桃林縣,桃林縣得知隋軍大軍殺來,立刻獻出了城池,楊侗好言安撫了一番,讓桃林縣縣令仍然管轄桃林縣,又繼續朝著弘農縣進發。
黃昏時分,楊侗趕到了弘農縣。向單雄信了解了一番情況之后,他去見了段綸、李秀英夫妻倆,對于這二人,他沒有太過于嚴厲,而是繼續關押,同時派兵守衛在弘農縣一帶的要道上,攻占了好幾處的塢堡,每個塢堡派了兩百士兵駐扎,將防線向西推進。
未來弘農郡十分重要,楊侗必須要挑選心腹大臣在此地鎮守,確保洛陽的安全,并伺機進兵關中,而這個人選,楊侗還在考慮。獨孤武都、劉孝元、李儉、李君羨、崔孝仁等人都是值得信任的人選。
“陛下,目前依然沒有得到李世民的消息。”費曜趕來覲見,稟告著消息。
程知節一路追殺,由于劉弘基、劉文靜等人的阻擋,程知節沒有追上李世民,不過他一路向西,以區區數百軍隊,先后攻下了長淵、盧氏等縣。
這兩地偏遠,雖然表面投靠了李淵,卻也不被李淵所重視,駐守的兵馬并不多,聽聞李世民大敗,立刻成了墻頭草,選擇投靠了洛陽朝廷。
楊侗在弘農郡部署了重兵,尤其是通往潼關的路上,更是設置了好幾個關卡,修筑了大營,他的目標很簡單,若是李世民沒有逃回關中,就要設法抓住他。
楊侗在弘農縣呆了兩日,隨后得到了李淵的消息。
李淵答應交換人質,不過他提出,僅僅用楊吉和楊侑兩人,交換唐軍被俘的大將,以及他的妹妹李彤。此時的李淵還不知道,弘農已經被攻下,他的四女李秀英以及女婿段綸已經被擒。
看著李淵派來的使者,楊侗淡淡一笑,揮揮手,道:“叔寶,把李秀英帶過來!”
“諾!”秦叔寶答應著。很快,李秀英就被秦叔寶帶了過來。
楊侗雖說沒有虐待李秀英,但把她關在地牢里,讓李秀英心有余悸。地牢里什么都有,偷油婆、老鼠、跳蚤等等小動物,讓李秀英非常害怕。有一天晚上,她甚至是被一只老鼠舔醒的,醒來之后,她通過昏暗的燈光,李秀英看見了老鼠,瞪著圓圓的眼睛看著她。
隨后,她身不由己的后退,至少七八只偷油婆從垃圾堆里竄了出來!
那一夜,李秀英哭泣得像一個孩子,她怎么也想不到,會有這么一天。而她的丈夫,壓根不在她的身邊。
段綸的情況更慘,他被吊起來,有士兵不時地用蘸了鹽水的皮鞭在抽打著他的身體,好幾天了,只要他一睡著,就有隋兵把他抽醒,破裂的肌膚被鹽腐蝕,讓他痛不欲生。短短兩日,段綸就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身上的衣服也只有一縷,堪堪擋住了要緊之處。
李秀英看見楊侗,立刻撲了過來,道:“求求你,放了我,你能得到更多的東西!”
楊侗一抬手,指著李淵派來的使者,道:“他就是反賊李淵派來的人,你能否活命,就看他如何決定了。”
李秀英抓住那使者,大聲哭了起來。使者心中一沉:這一下,情況危險了。
楊侗微笑著看著李秀英與使者低聲說話,心中不由冷哼了一聲,如今他手握李彤、李秀英及其丈夫,還有唐儉、劉弘基等唐軍大將,此外還有唐軍兩萬多士兵,楊侗已經掌握了主動權。
等了好一會,李秀英不再哭泣,在使者的安撫下,逐漸安靜了下來。
“陛下,我回去之后,一定轉告唐王。”使者說道。
楊侗抿抿嘴,問道:“你是何人?”
使者回答道:“我不過是寂寂無名之輩,不值得陛下放在心上。”
楊侗笑了起來,他冷哼一聲,逐漸用力,居然把手中的陶瓷杯子給捏碎了,然后他將碎片扔在地上,喝道:“朕乃堂堂大隋天子,李淵興兵造反,朕還沒有問過他的罪責,他居然只派一個寂寂無名之輩之人前來談判,李淵這是看不起朕嗎?”
信使忙道:“陛下息怒,唐王絕非這個意思。”
楊侗慢慢走上前去,忽然從腰間拔下了匕首,朝著李秀英走了過去。
“啊,求求你,別殺我。”李秀英說道,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使者忙擋在李秀英面前,道:“陛下請息怒。”
楊侗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帶著殺意,使者喉嚨滾動,咽了咽口水,還是堅持站在李秀英面前。
楊侗忽然抬起腳,一腳把使者踢退了好幾步,然后一把抓住了李秀英,喝道:“拿命來!”
“啊!”李秀寧哭著,一下子暈了過去,緊接著,楊侗聞到了一股子臭味。
“真是晦氣!”楊侗擺擺手,割下了李秀英的長發,又把李秀英頭發上插著的金步搖取了下來。
“滾,你回去告訴李淵,若他還想救他的妹妹與女兒女婿,還有數萬兵馬,就派李建成來與朕談!”楊侗大喝一聲,把金步搖與頭發朝著使者扔了過去。
使者忍著疼痛,撿起了東西,匆匆離開了。
“把她帶回去,另外,再把這里清洗干凈。”楊侗開口。
“呼!”崤山以南,李世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將近半個月的逃亡,讓他不堪重負,人也清瘦了許多,眼睛深深凹陷,頭發凌亂不堪,身上有著多處的劃傷,有的地方已經化膿,讓他疼痛不堪。
李世民靠在一塊石頭上休息著,他已經和劉文靜等人失散了,不知道她們身在何處。
連綿百里的秦嶺余脈讓他吃了大虧,成為失敗的根源,但也是這條山脈,讓他成功地逃脫,李世民在心中暗暗下定了決心,若能逃回關中,他一定再整頓兵馬,向楊侗報仇。
休息了好一會,李世民再度起身,起身向南跑去,他前幾日得到消息,知道隋軍已經封鎖了通往潼關的路,他只能繞路從武關進入關中了。
“唉!我起兵只為大義,只為了天下百姓,想不到天不保佑,居然讓我遭受這等大敗!”關中,長安,唐王府,李淵嘆息了一聲之后,說道。
李建成在一旁,道:“爹,勝敗乃兵家常事。”
裴寂道:“想不到弘農郡大部分也被隋軍奪下,如今軍心更加不穩。”
“八大總管,死的死,傷的傷,有的還下落不明,大軍兩萬被俘,誰能告訴我,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李淵心中郁悶。
雖然早就得到兵敗的消息,但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李淵卻是毫不知情。
李建成苦笑了一聲,從兵敗到現在,將近半個月,隋軍迅速奪下了弘農縣,封鎖了洛陽與關中之間的通道,而商洛郡又無路可通關中,從武關方向,又耗時良久,他們壓根不知道李世民是怎么敗的,而且會敗得這么慘。
“建成,那楊侗小兒指名要你去談判,你以為如何?”李淵又開口。
李建成幾乎是毫不猶豫,道:“爹,我愿意出使洛陽,與楊侗談判。”
裴寂擺擺手,道:“不可,不可!”說著,看著李淵,道:“唐王,唐王世子乃是國家根本,豈可輕易犯險?我看還是另選良臣。”
李淵踱步思考著,道:“可是那楊侗小兒……”他想起了女兒李秀英的金步搖還有頭發。
裴寂道:“唐王,那楊侗又不認識世子,可令人假扮世子。”
李建成搖搖頭,道:“姑姑與妹妹都在楊侗手上,根本不可能瞞住楊侗。”
李淵道:“正是如此。”
裴寂道:“左光祿大夫李孝恭與世子年紀相仿,可讓他假扮世子。”
李孝恭去年末就任山南招尉大使,幾乎是兵不血刃拿下了巴蜀大部,還將食人魔朱粲從漢中趕出,可謂功勞不小。
李孝恭能言善辯,帶兵打仗也有一套,或許是個不錯的人選,而且更為重要的是,李淵可以損失李孝恭,卻不能損失李建成。
這個時候,李孝恭還在山南安撫巴蜀軍民,李淵想了想,派出使者,八百里加急,讓李孝恭速速趕回關中。
這場談判,李淵可以割讓潼關以東的土地,甚至可以拿出一部分金錢來交換人質,但其他的,李淵不會做出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