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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臨澗

  • 隋末之逐鹿天下
  • 一包黃果樹
  • 3042字
  • 2022-04-21 00:17:46

連綿百里的熊耳山,為秦嶺東段的較大山脈之一,它西起盧氏縣,沿著東北方向,直插宜陽縣,直抵洛陽城西。

熊耳山在洛水與伊水之間,河水將熊耳山切割得支離破碎,山澗中的孔道成了通行的要道。這些要道多半狹窄難行,孔道兩邊山勢險要,比起巍峨的太行山,也差不了幾分。

李世民為了預防中伏,三軍不僅行走得極慢,斥候也在前先行,刺探情報,一旦有情況,便立刻回報李世民。

響午時分,李世民距離宜陽縣不到五十里,還沒有遇見隋軍的埋伏,這讓李世民松了一口氣。

一匹快馬突然奔了過來,正是史萬寶派來的信使,他表明了身份之后,在殷開山的帶領下,到了李世民面前。

“啟稟趙國公,史將軍昨夜偷襲隋軍,焚燒了隋軍糧草,迫使隋軍撤兵!”信使簡單說道,然后奉上了史萬寶的書信。

李世民身邊的劉弘基伸手接過書信,轉交給李世民。李世民拿著書信,見上面火漆完整,這才緩慢拆開。

書信里,史萬寶詳細介紹了昨夜作戰的情況,但李世民不知道史萬寶夸大了偷襲的成果,在他的信中,隋軍糧草大多被焚燒一空,攻城器械都被摧毀大半,此外,隋軍戰死的士兵至少有五百人以上,而唐軍的損失,不過百余人罷了。

這樣的戰果,確實不小,尤其是焚燒了隋軍的糧草,迫使隋軍向東南方向撤退,這樣,李世民出兵熊耳山,不會再遇見太大的阻礙。

“好!你立刻告訴史將軍,讓他安心呆在宜陽城中,本公的軍隊,黃昏時分,就能抵達宜陽縣!”李世民吩咐。

信使應了一聲,立刻沿著開路返回。

劉弘基道:“趙國公,隋軍能深夜被偷襲,這事情里,透露出蹊蹺。”

李世民笑了笑,擺擺手,道:“沒有蹊蹺,史萬寶在書信里說了,是洛水河水突然下降,使得隋軍大營一側,出現了一條羊腸小道,以至于讓盛彥師尋覓到了戰機。而那一側,正是隋軍的輜重大營。”

劉弘基道:“如此說來,倒是天助唐王。”

“必然是天助唐王。”李世民笑了起來,繼續說道:“父親起兵之前,曾經讓晉祠的一個道士算過一卦,大唐必將興起!”

唐王從晉陽起兵,除了在霍邑遭受大雨,停留了將近一個月之外,其他時間,可以說十分順暢,因此,李世民有這樣的想法也不足為奇。

劉弘基也如此認為,他哈哈一笑,道:“楊花落,李花開,這句讖語,自然是應在唐王的身上。”

李世民笑了起來,以前李密得勢,天下人都以為他就是讖語之中的“李花”,但如今他已經兵敗,顯然不可能是他了。天下梟雄中,雖然也有幾個姓李的,但無論是李軌還是李子通之流,根本無法與唐王相比,更何況,唐王在關隴貴族中,有著極強的人脈,得到他們的支持。

李世民笑了幾聲,道:“傳令下去,加快速度,天黑前,一定要趕到宜陽縣!”

劉弘基道:“趙國公,加快速度,恐怕不妥。”

“有何不妥?楊侗小兒已經被盛彥師偷了一仗,糧食大多被燒毀,想必此刻正從洛陽運糧,他還顧得上在這茫茫的熊耳山中設伏?”李世民大聲笑道。

劉弘基見狀不再勸說,因為趙國公說得確實有理,楊侗若是謹慎之人,根本不會中伏,甚至,他一定會派人埋伏在熊耳山中,焚燒唐軍的糧食,這樣,唐軍就會陷入缺糧的危機之中。

李世民帶著大軍,又走了十幾里,眼看著只有十里左右就能走出羊腸小道了,李世民又笑了起來。

“宜陽縣就在前方,只要我軍能趕到宜陽,我有信心擊敗楊侗!”李世民再度說道。

對于楊侗,李世民有著一絲怨念,上一次他與大哥李建成率兵“支援”洛陽,不料吃了一個大虧,與李密互相攻伐,反而便宜了楊侗,這讓李世民咽不下這口氣。可惜大哥決定后退,不參與中原大戰,不然李世民覺得,擊敗李密的,一定是他!

李世民下命之后,唐軍加快了速度,隊伍變得有些混亂起來,亂糟糟的向前奔去,這些路,太難走了,坑坑洼洼的有的地方還要側身才能行走,太難了!

李世民沒有在意,畢竟在軍隊前方,還有他派出去的斥候,這些斥候每隔一刻鐘就會傳遞消息回來,所以他并不擔憂。

然而,李世民并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后方十幾里的地方,秦叔寶的伏兵就埋伏在這里,他們攜帶了兩日的干糧,還有足夠的水,早早的埋伏在這里。

這是一處被人叫做臨澗的地方,地勢相對險要,更為關鍵的是,道路兩旁的山腰,很是適合伏兵,這是前些日子砍伐樹木發現的。

秦叔寶已經做好了部署,枯柴老藤已經編成了圓球,隨時待命。

李世民帶兵經過的時候,秦叔寶沒有著急發動進攻,這里地勢復雜,短兵相接不易,最好的辦法便是火攻,但是火攻有一個缺點,有人沿著山路逃竄,或許能活命。

所以秦叔寶的打算,便是焚燒唐軍糧草,而非殺敵。部下眼看著唐軍中軍就要離開了埋伏圈,一個個忍不住低聲詢問起來。

秦叔寶搖頭,唐軍遠道而來,不可能沒有輜重,中軍看不見,肯定在后軍,他讓士兵再等待。

又過了半個時辰,唐軍中軍徹底消失不見,整個小道上,再度冷清,鳥雀再度飛來,在樹上嘰嘰喳喳,唱著只有它們才懂的歌謠。

隋軍士兵有著焦急了起來,剛才唐軍的前軍與中軍之間,相隔不過一兩里,但現在中軍至少走了三里,還沒看見唐軍輜重,難道唐軍不用吃飯的嗎?

鳥雀繼續叫著,突然,鳥雀都飛了起來,在半空盤旋,唐軍后軍陸陸續續趕來了,他們推著很小的手推車,在凹凸不平的小路上走著,脾氣不好的,忍不住罵罵咧咧起來:這路,也太難走了,不光凹凸不平,坑坑洼洼,有的地方,手推車都很難推動。

幸虧李世民早有準備,知道熊耳山地勢險要難行,除了手推車之外,大多數唐軍是將輜重背在背上,雖然累了一些,確能較為容易的通行。

秦叔寶瞇起眼睛笑了起來,他讓士兵們繼續埋伏,不可驚動了唐軍。

唐軍繼續前行,步入了隋軍的埋伏圈,秦叔寶沒有發動進攻,他在等待,等到唐軍大部分都進入了埋伏圈之后,他知道機會到了。

“準備!”秦叔寶下令。

隋軍士兵把干枯的柴薪球推了出來,柴薪里抹了易燃之物,很容易就被點燃,隨后,火球被推下了山坡,一路燃燒著,沿途的灌木叢、樹木這都被點燃了。

“啊?”火球的動靜吸引了唐軍的注意,他們抬起頭,發現從山腰上,滾下來許多火球的時候,一個個都驚呆了。

火球的速度很快,唐軍士兵根本無法反應過來,就有士兵被火燒傷,油脂沾在他們的身上,點燃了衣衫,整個人變成了火人。

“啊!啊!救命呀!”唐軍士兵大聲地叫喊著,然而這無濟于事,越來越多的唐軍士兵被燒得哇哇大叫,想要找水滅火,可是這個地方,根本沒有水,而他們身上攜帶的食用水,也不足以滅火。

況且,山路狹窄,唐軍士兵無法躲避火球,不僅人被燒死,手推車都被點著,身上的糧食也被點燃了,大火越來越旺。

埋伏圈內,大火沖天,唐軍士兵都被活活燒死,埋伏圈外的唐軍肝膽俱裂,有的向前奔逃,有的向后奔逃,羊腸小道上,亂成了一片,人人都自顧著逃命。可是道路狹窄,互相踐踏,反而死了不少。

秦叔寶放了火,見火勢有朝著山腰蔓延的架勢,立刻帶兵撤退,他們翻山越嶺,沿著昨日開出來的路,離開了埋伏圈。

李世民的大軍這時候已經快要接近關口,前軍的騎兵已經在較為寬敞的道路奔馳,這時候,李世民松了一口氣,隋軍果然沒有埋伏。

又走了片刻,忽然,殷開山從后面趕了過來,道:“趙國公,你看后面!”

李世民回過頭,仔細看著。由于距離的緣故,又是白天,所以后方十幾里的火勢他看的不是很清晰,但是,他能看見濃煙滾滾。

臨澗的樹木被點燃,濃煙滾滾,很容易識別,李世民立刻意識到,這是他剛才走過的地方!

“快,查一查,發生了什么事!”李世民皺眉,這場大火絕非偶然,而且計算距離,遇伏的肯定不是中軍,應當是后軍。

后軍攜帶了唐軍食用的糧食,要是沒有了糧食,三萬五千的士兵吃什么?宜陽縣境內多山,土地貧瘠,糧食無法自給自足,糧食一旦被燒,唐軍就危險了!

李世民不由停住了腳步,殷開山領令,立刻返回,查看軍情。一刻鐘后,殷開山遇見了后軍趕來稟告軍情的士兵,他立刻把這名士兵帶到了李世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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