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杯酒千愁
- 大唐之神級駙馬
- 鳳鳴岐山
- 2037字
- 2022-04-21 00:50:16
“微臣叩見陛下。”
盡管有些意外,可趙文振的反應速度卻是極快,只見其緊著便搶上前數步,恭謹萬分地行了個大禮。
“免了,愛卿先前所言可謂是振聾發聵,朕真是大受啟發啊?!?
太宗的心情顯然很好,只見其隨意地擺了下手,便即笑容滿面地坐到了長孫皇后的身旁。
“陛下過譽了,微臣不過有感而發罷了,實當不得陛下之夸贊?!?
那剽竊來的四句話聽起來很是高大上,可其實不過都是假大空之言罷了,道理很簡單,天底下壓根兒就不存在圣人,也不存在普遍適用的真理,所謂的以圣人之標準來規范天下人更是扯淡話一句,別說這個時代辦不到,哪怕是經濟文化大發展的后世也一樣行不通,這一點,趙文振自是比誰都清楚,但這并不妨礙他來上個借題發揮。
“嗯?”
這一聽趙文振此言蹊蹺,太宗的好奇心當即便被勾了起來。
“陛下明鑒,微臣以為仁者亦有大小之分,所謂掃地恐傷螻蟻命不過只是小仁而已,唯有時刻心懷百姓福祉者,方是大仁,今,陛下蕩平八荒,威加四海,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此既是仁也,多行善政,體恤百姓,此即是為蒼生立命也,設立學政、開科取士等諸般舉措正是為往圣繼絕學矣,能達成此三條者,古來罕有也,若可確保諸多善政長存,又何愁不能為萬世開太平耶。”
于趙文振看來,長孫皇后舉薦他兼任晉王府長史固然是好心,可在明知李承乾與李泰都注定沒個好下場的情況下,他趙文振其實已經被迫卷入奪嫡之爭中去了,有鑒于此,該給那兩位下點眼藥時,趙文振自是不會有啥可含糊的。
“哦?哈哈……,愛卿這可是公然在拍朕的馬屁了。”
太宗可是腥風血雨里走過來的,雖說為人感性了些,可智商卻是絕高,只一聽便知趙文振這是在拐著彎子進諫呢,只不過太宗卻顯然并不打算采納,而是故作不明狀地放聲大笑了起來。
“微臣實話實說爾,豈敢以虛言哄騙陛下。”
這一見太宗不肯納諫,趙文振也自沒轍,只能是躬身表態了一句了事……
太宗雖不愿扯出繼承人更迭一事,可閑談的興致卻是不低,愣是拉著趙文振很是扯了許久,午間又賜了宴,一直閑聊到了申時將至,方才放了趙文振出了宮。
“老爺,蜀王殿下來了?!?
伴君如伴虎可不是說笑來著,別看趙文振在御前表現得很是從容不迫,可實際上么,他的心弦卻是始終緊繃著的,兩個多時辰的應對下來,人早就已是疲得不行了,一出了宮,立馬便往家趕了去,卻不曾想這才剛在府門處下了馬背,就見福伯已是緊著搶上了前來,低聲地稟報了一句道。
“嗯,知道了。”
這一聽李恪找上了門來,趙文振不由地便暗自嘆了口氣,可也沒甚多的言語,也就只不置可否地吭哧了一聲,便即大踏步地走進了府門。
“文振兄,恭喜了。”
時值趙文振走進了二門廳堂之際,只見正自背著手打量著中堂屏風的李恪緩緩地轉過了身來,滿臉復雜之色地沖著趙文振便是一拱手。
“呵,都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等為官者,又何嘗不是如此呢?殿下且請坐,福伯,去取兩壇酒來?!?
莫名其妙地跌進了奪嫡之爭那個爛泥塘中,又哪有啥可恭喜的,問題是這話卻是斷然說不得,趙文振也就只剩下感慨上一句的份了。
“諾?!?
趙府旁的東西不好說,酒那是多得很,這不,福伯應諾而去后沒多久,幾名下人就已將酒菜全都端了出來,雖說都是些鹵料的冷盤,可架不住量足,三五盆便擺滿了一張幾面。
“文振兄,小王先干為敬了!”
趙府眾人都退下了之后,李恪也沒啥廢話,端起了酒樽,沖著趙文振一揚,而后便即將樽中的酒一氣飲得個精光。
“……”
望著李恪那明顯憔悴了許多的臉龐,趙文振一時間也真不知該說啥才是了的,只能是默默地端起了酒樽,就此陪了一樽。
“帝王之家,極貴之家,呵呵……”
李恪根本沒在意趙文振是怎個表情,自顧自地連著喝了三樽,而后方才將酒樽往幾面上重重一擱,似哭似笑地感嘆了起來。
李恪這等癲狂的樣子一出,趙文振便知他已選定了將來要走的路,心頭不由地便是一突——在另一時空中,李恪不爭,最終的結果就是冤死,這一世,他看起來是要爭了,可勝算又能有幾何?只怕真多不到哪去,根本原因就在于長孫無忌那廝在太宗心目中的分量實在是太重了些,錯非李恪能取得大部分宰輔的支持,否則的話,他是斷然斗不過長孫無忌的,而這等可能性在趙文振看來實在夠嗆。
“殿下,請?!?
在已經擔任了晉王府長史的情況下,趙文振自知已難有置身事外之可能了,只不過他還沒想好自己到底該如何抉擇,此時此刻,自然是無法表態的,所能做的也就只是再度端起了酒樽。
“呵,喝酒,喝酒,小王今日定當不醉無歸,來,干了!”
李恪顯然很敏感,這一見趙文振不接話,他也就沒打算繼續先前的話題了,但見其一把抄起了酒壇子,狂態十足地沖著趙文振便是一亮。
喝,接著喝,李恪的酒量本來就不算高,在這等心情晦暗之時,醉意來得自是很快,這才喝了小半壇酒而已,很快便不省人事了去,對此,趙文振也只能無奈地吩咐趙虎等下人們將其送回了蜀王府別院。
“呼……”
李恪是打發走了,可趙文振卻并未去休息,獨自一人走到了廳堂前的臺階處,抬頭望向已然西沉的日頭,幽然地長出了口大氣,心下里滿滿都是迷茫與紛亂之思緒,不為別的,只因他是真的不知自己究竟該何去何從了的,或許暫時只能順其自然也罷,至于將來的事么,且待將來再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