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淅瀝，一夜無夢。

第二日天不亮喬語柔便很早就起來給喬大強和劉氏炕了張餅帶著去鎮上或者田里吃。

隨后她熬了點米糊自己吃了點又放了小半碗到炕上。

等喬越陽醒來的時候還是清晨。

“妹，炕上有米糊你趁熱喝，有沒有要洗的衣服，我去河邊把臟衣服洗了。”每天早上浣衣已經形成習慣了，畢竟喬大強和劉氏忙碌一天回來，每個人的衣服也就兩件換洗，要是不洗衣服就只能穿充滿汗味的衣服。

喬越陽卻叫住了她：“下雨了？姐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喬語柔雖然心里不解，但還是站在院子里等待。

喬越陽隨意把頭發梳順再扎起來，用顆粒狀的東西抹在牙齒上然后清洗干凈，再洗了把臉，匆匆喝下米糊，就蹦蹦跳跳著跟著喬語柔一起去河邊。

要去河邊得從一座山的山腰上繞過去，才能看見和鄰村共用的一條河水，喬越陽好奇得不得了，畢竟這時候的生態環境還很不錯，很久沒有聞到這么清新的空氣了！

喬越陽見著一處腐爛的樹木上長著許多“老朋友”，欣喜地小跑過去。

而喬語柔后知后覺，看見她跑的方向，臉都嚇白了：“妹，那個有劇毒，快過來！”

喬越陽則是看著眼前大片大片的黑木耳，指著它們道：“姐，你是說這個有毒？這個怎么會有劇毒呢？”

喬語柔也走過去：“這叫黑耳朵，很久以前其他村里有人把它采回去做菜，結果中毒身亡，由于太過蹊蹺，村長還特意請了縣里的仵作來驗毒，可不就是它作的祟嘛！”

喬越陽心下了然，萵苣炒黑木耳她倒是常吃，不過黑木耳也是真菌類的，得經過陽光暴曬才能食用，否則很容易中毒。

“那這些黑木、黑耳朵都是可以隨便采摘的嗎？”喬越陽按耐住激動的心，黑木耳雖然也是素食，但總比天天喝米糊好多了。

而且，這里木耳成片，要是拿出去賣……

喬語柔皺著眉道：“當然了，山上的植物、動物是可以自行采摘和狩獵的，所以現在野菜也很難找到了。不過妹妹，你不會要打著黑耳朵的主意吧？這東西有劇毒，不能吃的！”

喬越陽知道她這是在擔心自己，拍了拍她的手背道：“這個黑耳朵是可以吃的，不過你看附在上面的臟東西這么多，清洗不干凈，所以我們可以把它曬干，把臟東西曬死，就不會有劇毒了。”

喬越陽也不知如何跟她解釋什么真菌、紫外線殺菌……只能盡量通俗易懂一點。

“哦……妹你這是從哪里學的？”

“額……哈哈，我猜的猜的，我們先去浣衣吧，走、走。”說著便推搡著喬語柔離開，反正這里的村民對黑木耳的印標簽是“有劇毒”，所以也不擔心被人摘走。

到了河邊，雖是清早，但也已經有兩個婦人陸陸續續來河邊浣衣、洗菜之類的，不過兩個村子之間有規定，不能直接放進河水里洗，而是從河里舀水，再將污水排到旁邊一條溝渠里。

由于離得遠，互相也不認識，兩姐妹就沒有和對方打招呼。

水不并沒有達到清澈見底的程度，但也算干凈，偶爾還能看見幾條魚或者幾只蝦游過去。

喬越陽深知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也難怪會有魚蝦之類的。

“這里有這么多魚，怎么沒有人想著把它們捉起來吃？”喬越陽小聲地問出自己的疑惑。

雖然魚肉沒多少，但好歹是肉，不可能不被覬覦。

喬語柔無奈地搖頭道：“不少人家都想過這些，不過我們哪兒會捉魚，這魚機靈著呢，一個晃動就沒影了，平時有人家來捉，幾次都沒捉到，拿它沒辦法，漸漸地也不白費力氣了。”

喬越陽這樣聽著，也難為這種河里會有魚蝦，要是在大海旁邊的村子里，那一定會有許多漁夫知道如何捉魚，但很不幸的是她們這里會捉魚的很少。

她的爺爺奶奶是鄉下人，依山傍水，最不缺的就是水產，每次回去吃魚都吃到想吐。

現代人捉魚的工具就利落些了，拿個跟她一樣高的鐵叉子使勁往下一叉……

“啊對了！姐，今天晚上想不想加餐？”她突然想到什么，然后就向后去，也不知搗鼓什么。

喬語柔只當她是孩子心性，笑了笑，繼續低頭浣衣。

“姐，快看！”她從身后變戲法似地拿出一個用樹枝做的像叉子一樣的東西。

喬語柔從沒見過，一臉好奇地追問。

喬越陽解釋道：“我拿樹上那個粘噠噠的東西把樹枝粘在一起，而且枝頭也被我用石頭磨尖了，這樣就能叉魚了！”

“啊？用這個？能行嗎？”喬語柔一臉不相信。

“你看著不就知道了！”她躍躍欲試地到河邊，拿起剛剛的木叉子，盯準一條魚然后猛地一下叉進去。

“撲通――”魚就這樣被驚跑了，同時還有浮在水面上的一根斷掉的樹枝。

喬越陽看著由于用力過猛沒有承受住打擊的“木叉”，滿臉悲催，但轉念一想又高興起來：“姐，這個真的能叉到魚！我剛剛都碰到它了，就是怪這個叉子太脆弱了！我得去重新做一個！”

隨后，她愈戰愈勇，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幾根有一個嬰兒手臂粗的樹枝，然后又尋了樹膠將他們粘合。

“當當當當――喬越陽版木叉2.0出世！”剛弄好，她便迫不及待地到河邊去嘗試。

她仔細找好位置，再盯住一條魚，心里算計它離她有多遠，如果看起來有0.2米左右，那就得叉0.5米，這是爺爺和物理老師教給她的。

“1.2.3，姐你快看，我叉到了一條大魚！”先前來的兩個婦人已經走了，現在這附近就只有她們倆，所以她直接欣喜地喊出來。

喬語柔聞聲看過來，便見她的衣服和臉上都濺到了水，道：“你可小心點，這水只是看著不深。”

說罷才走過來，用帶來的竹筐裝了點水把魚放在里面。

她也把那幾件衣服洗好了，倆人收拾收拾便離開，喬語柔也沒問她是怎么知道這個法子的，她也樂得不編理由。

回去的路上，倆人又特意走過來之前看見的黑木耳處，摘了半筐，在喬語柔的謹慎下還割了半筐野草做掩飾。

據她說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要是讓他人知道她們摘黑耳朵，一定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不過喬越陽也不在意，便隨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