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壯嚇得噤了聲。

“昨晚？昨晚怎么了？”

門外的吵鬧令床上的周凝實在是躺不住了，她支撐著從床上起來，下了床，扶著墻一點一點挪到門口，就看到了堵在門外的大壯媳婦。

“昨晚我跟清兒早早地就睡了，我更是一覺睡到天亮，所以......”周凝看著大壯媳婦，輕聲說道，“你說我教唆女兒勾引大壯，真的是......是不可能的啊！”

“哼！不可能？你還真敢說啊！”大壯媳婦憤憤道，“我有證人！”她話落，從人群中喊出王嬸子跟周凝當面對質，王嬸子便將昨晚看到的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其實，王嬸子一直都以為昨晚跟王大壯在一起的人是他兒子。是因不滿王大壯昨晚對她的態度，才故意告訴王大壯的老婆，說王大壯昨晚偷人去了。

王大壯老婆得知之后怒不可遏，當即盤問王大壯，王大壯說漏嘴了，被媳婦得知昨天晚上他跟蘇清玥在一起。

他待要跟媳婦解釋清楚，媳婦卻已經誤會他跟周凝有染。

“哎喲，大壯呀！十里八村都知道你最老實，你干嘛要跟她們母女攪和在一起，你就不怕村里人指著你脊梁骨罵？”

王嬸子說完了昨晚看到了，擺出一副好言相勸的模樣，對王大壯說道，“要嬸子說你還是乖乖承認，跟你媳婦好好認個錯，說不定你媳婦就原諒你了。”

“王嬸子，你說啥呢！事情根本就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那是啥樣？啥樣？”大壯媳婦狠狠地剜了王大壯一眼，一雙凌厲的眸看向周凝，“聽到了沒有！王嬸子都看見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臟就是臟，不承認也白搭！”

周凝氣的心臟刺痛。

現在，她聽明白了，是因為昨天晚上王嬸子看到王大壯跟她的清兒在一起，所以才會以為是她教唆清兒勾引王大壯。

那么，她的乖清兒，昨天晚上，究竟為什么跟王大壯在一起？

“清兒......”周凝充滿憐愛的目光中夾雜著責備，“你跟媽媽好好說說，昨天晚上，為什么會跟大壯叔叔在一起？”

“哈哈！”大壯媳婦一陣狂笑，“這是要開始演戲了是吧？你們母女還要把屎盆子往對方的腦袋上扣？行啊！我今天倒是要好好的看看，看看你們母女倆是咋演雙簧的！”

一旁幫腔作勢的王嬸子看著周凝和蘇清玥亦是一臉的嘲笑。

圍在院子外的更加不用說，一個個起勁兒極了。

“這母女倆是要窩里斗了？要咱們說也大可不必！做了就是做了！有證人在還不承認，這臉皮得多厚啊！”

“咱們村都是本分老實人，可沒人會耍這個！也是啊！人家當過小三的人，自然是啥把戲都會了！”

“......”

蘇清玥將所有人的話聽在耳中，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指甲鑲嵌在血肉里，鮮血四溢。

你們這些讓人惡心的嘴臉！

你們竟然在不分是非的情況之下如此侮辱我和媽媽......

你們......都該去死！

“清兒......”

耳邊傳來媽媽發顫的聲音，蘇清玥立刻看過去，對上媽媽心痛的眼神，她亦是要忍不住哭出來了。

不可以。

決不能在這些人的面前哭。

“媽......”蘇清玥哽咽的喊出聲。

周凝淚光閃閃的望著蘇清玥，“告訴我媽媽實話，好么？”

“昨天半夜，你究竟為什么跟大壯叔叔在一起？”

“對啊！為什么？把話說清楚啊！”

“就是！你媽都這么問了，快說啊！”

“賤骨頭，你要是不敢說是你媽教唆的，就點點頭，我們也看得懂！”

“說啊！”

“快說啊！”

“別站著不說話，說啊！說！”

“......”

好多人，好多聲音......這些聲音聽起來就很可怕，以至于，不用看臉就可以知道對方是魔鬼。

這么多魔鬼，在催促著蘇清玥，好像在把她往死路上逼。

蘇清玥的心，又痛又恨。

她以為，帶著前世的所有經歷再次回來，她已經變得很堅強了。可是，當她被所有人指著鼻子罵，戳著心逼的時候，她還是會心痛，會難過，會憤恨。

為什么？

為什么上天要如此對待她們母女？

為什么人性會如此惡毒？

如此——無法直視。

“夠了！”蘇清玥拼盡全力大喊，“你們真的夠了！”

她充滿沙啞、尖厲、憤恨的聲音，令周圍突然靜止。

時間仿佛定格，周圍的每一個人都變成了冷冰冰的雕塑。

“哼！”蘇清玥的嘴角勾起冷笑，環顧四周，隨即快速的沖到一塊停放在院子里的大石頭上，她跳到上面，站的高高的，睥睨所有人。

“想知道昨天半夜為什么我會跟大壯叔叔在一起？”

“哼！”

“你們是該知道。”

“如此一來，也能讓你們在進警察局以前做足心理準備！”她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以確保每一個字像利刃般插進在場每一個惡毒的人的心底。

果然，她話音剛落，下面一陣躁動。

“你什么意思？又拿警察局來說話！警察局是你家開的？”

“你這丫頭片子，就會嚇唬人！別以為這樣就能洗干凈你跟你媽！你媽給人當小三兒村里誰不知道？咋？我們進警察局了你媽就不是小三兒了？”

“......”

“我說！”蘇清玥大聲道，“我今天早上回來，是警察送我回來的，你們都看到了吧！”

蘇清玥此話一出，眾人立刻安靜了下來。

正如她所言，她早上被警察送回來的事兒，全村都知道了。

“那警察不會真的是這賤骨頭的親戚吧？要真是這樣，咱們......咱們這么做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這......這不好說啊！”

“可不嗎！萬一這妮子把咱們村里人平日里欺負她們母女的事兒告狀給那警察了，那警察要是給咱們安啥罪名，咱們啥都不懂，不就只等著蹲大獄了么？”

“......”

“蹲大獄”三個字一出，眾人剎那間慌了。

周圍人的議論，大壯媳婦全聽耳朵里了，她不信那警察真是蘇清玥家的親戚，要真是，那周凝跟蘇清玥還能被李嬸子白白欺負那么久？

別人怕，她可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