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玥每天做飯的時候就很少再和她見面，除非是王村愛叫她。

好比現在，“死丫頭！”

她才剛刷好鍋，就聽到王村愛的嚎叫。

蘇清玥蹙眉，她掃視廚房一周，突然看到了在醬料區的茴香，孕婦一般對于一些材料味會感到十分惡心。

她將茴香放進了口袋里，還捏了一下涂了手腕，抬手間，行走間，她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茴香味。

等到王村愛聞到的時候，直接孕吐差點吐出來。

“舅媽，有啥事嗎！”為了能夠聽清楚王村愛說話，蘇清玥走近了王村愛，甚至還舉起自己的手貼在耳朵旁靠近她。

王村愛已經無暇顧及她說了什么，甚至連剛才她想干什么都不那么重要了，還沒說出口讓她滾的話，王村愛就開始猛烈的咳嗽起來。

這種咳嗽并非是她能控制的了得，那是茴香味，很刺鼻。

“你身上是啥味兒？咳咳！”她好不容易消停了一會兒，快速味道。

蘇清玥只回答：“我剛才在廚房做飯可能身上染了別的味道吧。”

“咳咳......你快走！”王村愛直接將她推開，拒絕她的靠近。

蘇清玥從王村愛的屋里出來，身后依舊是不絕于耳的咳嗽聲。

好在這件事情王村愛只以為是意外，不然她要是知道蘇清玥是故意的一定會鬧個沒完。

漆黑的夜晚，男孩和女孩依偎在一起，只有這樣他們才能抵擋冰冷且刺骨的寒風。

蘇清玥熟睡的身子微微顫抖，蹙起的眉毛示意她在做噩夢。

在夢里她仿佛把一切又經歷了一遍，上輩子的一切猶如走馬燈一樣在她眼前一遍一遍重演。

蘇清玥一聲尖叫，沒嚇醒蘇牧，自己卻嚇醒了。

她醒過來滿頭大汗，勉強去拉開破屋的燈，昏暗的燈光照亮了破屋的一切，她仿佛又從上一輩子，重新蘇醒過來。

這一遍的重生，讓她恍惚以為又要重來一遍。

她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疼痛劇烈讓她知道這不是一場夢。

她慢慢地走到鏡子面前，昏暗的燈光，昏暗的自己一切都在鏡子的反射下顯得蒼白無力。

因為長期沒有吃營養食品而變得營養不良的臉頰也顯得蠟黃，在昏暗的燈光下更加暗黃，沒有血色。

她的兩只眼睛仿佛進口的黑珍珠，熠熠生輝，圣潔的味道。

她看著剛才自己掐胳膊的痕跡，光滑白嫩的肌膚上面有一絲紅腫，細膩，一切傷痕在潔白皮膚的襯托下都顯得格外駭人。

“一切都是夢嗎？”

蘇清玥喃喃自語，她不是在問自己，卻不知道該問誰。鏡中的人沒有辦法回答她，母親也沒辦法回答她。

她只能看著鏡子里模糊的自己，真實且迷茫的眼神，眼神深處充滿了故事。

蘇清玥伸出一根手指摸了摸鏡子中自己的臉龐，觸骨生涼，她條件反射性的躲開，只見鏡子里的自己也跟著躲開。

一直注視著鏡中的自己，蘇清玥開始有些麻木了，困倦使得她的雙眼睜不開，就算強撐著那必定也是困頓非常。

就在這時，溫暖軟膩的聲音響起：“姐姐，你怎么了？”

困頓使得蘇牧的聲音顯得如此沙啞，他在黑暗中看到姐姐的身影轉過來沖著他淡淡一笑，那笑容是這么的陌生，讓他一時有些猝不及防。

“姐姐......”他喃喃著，眼神中帶著恐慌。

蘇清玥聽到這聲呢喃，回過神來，“怎么了小牧？”

蘇牧松了一口氣，熟悉的語氣，熟悉的稱呼，他張開雙臂想要姐姐抱抱，“姐姐，你抱抱我。”

這不僅僅是擁抱的懇求，還是小小的孩子在確定，她想確定眼前的這個女孩還是不是他的姐姐。

在等待中，蘇清玥走過來張開雙臂抱住了他。

蘇牧心中的大石頭落下，不知道什么時候他的眼角通紅，他把自己的臉埋在蘇清玥的肩，喃喃說：“姐姐，我還以為那不是你呢！”

蘇清玥安撫式的摸了摸他的頭，很溫柔的說著：“傻瓜，我不是姐姐還能是誰呀？”

蘇牧在她的反問聲中抬起頭，他指著那面鏡子，有些不解的說道：“剛才姐姐去照鏡子的時候，我看到姐姐很陌生，不是我平常接觸的。”

除了不是平常接觸的之外，那蘇清玥全身都是氣焰，那是一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霸氣，那種氣勢就讓蘇牧很害怕。

“好了，可能是你剛才做噩夢了。”蘇清玥安慰道。

同時，只有她自己知道剛才是怎么回事，在極端的神經錯亂的情況下，她仿佛踏越好幾個時空，重疊在一起。

鏡子里的自己，清純卻又成熟。

蘇牧在她的安慰之下逐漸上眼皮打下眼皮，沒過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蘇清玥給他蓋上了厚厚的被子，她自己也鉆進了被子里。

溫暖攜裹著她，什么都不重要了。

第二天上學剛到教室，謝凌蘇便拿出來一張測試卷放在蘇清玥的桌上，對她說：“來！我是不會輸給你的！我們來用這張試卷比賽，這是我的輔導老師給我的奧數競賽試卷，我要和你比一比。”

蘇清玥笑盈盈的接過來試卷，只是隨便看了一眼，就大概知道這試卷在什么水平范圍之內了。

可是除了上課時間，她沒有別的時間來做這一份試卷。

下課的時間和放學之后的半個小時都是屬于切肥皂時間的。

今天，謝凌蘇格外關注蘇清玥。

只是這邊剛打下課鈴，謝凌蘇立馬回頭，看到的也只是蘇清玥的背影，他太好奇了，蘇清玥到底每次下課都是干嘛的？

可是骨子里的驕傲不允許他做出偷看這種行為。

他早上給蘇清玥的試卷就被她如此大大咧咧的擺在課桌上，而他面前也攤開了試卷，他想和蘇清玥追求絕對的公平，現在顯然是不可能了。

畢竟就在比賽時間上都達不到統一的標準。

所幸他也不再糾結二人的比賽時間問題了，每當一下課謝凌蘇就把自己的那張競賽試卷拿出來開始細細專研，而蘇清玥則是一打下課鈴就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