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說自己之所以會被趕出廣濟堂，是受了天大的冤枉！說你這徒弟簡直心機深沉！”對方冷哼了一聲，“他說事發當天，你的徒弟污蔑他偷了鋪子里的名貴藥材，而鋪子里的其它小伙計為了巴結她，也紛紛幫著她做偽證，所以他才會被趕出廣濟堂！”

“這不可能！如果真有此事，我回來之后，不可能不知道！”韓老大夫皺了皺眉。

“那就是下面的人隱瞞不報了！”對方沒好氣地說道，“這是我看著長大的親侄子，他不可能欺騙我！”

“掌柜的，那天根本沒有發生過這件事！”韓老大夫身邊的小藥童立刻說道。

“是啊，根本沒有發生過這件事！”其他兩個小藥童也跟著說道，“我們根本不敢欺瞞您！”

“老何，你看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韓老大夫斟酌著問道。

“誤會？能有什么誤會？難道我侄子所受的冤屈還是他自己編造的不成？”對方指著這三個小藥童，眼里帶著濃重的懷疑和惡意，“倒是他們幾個，很可能串通一氣，是蛇鼠一窩！當然了，這其中還包括你新收的那個徒弟！”

“他說我污蔑他，可有什么證據？”宋云萱問道。

“證據？還需要什么證據？他說的話就是證據！”何大夫強硬地說道。

“公堂斷案尚且需要講究證據，怎么輪到他這里就不需要證據了，莫非，他比縣令老爺還要大不成？”宋云萱微微勾唇，“他不愿意拿出證據也可以，我宋云萱敢在這里對天發誓，我絕對不曾冤枉過他，偷走藥鋪里的藥材，如果我做過這事，就讓我遭受天打雷劈！”

宋云萱的誓言，讓整個廣濟堂都安靜了下來。

這個時代的人很信鬼神，毒誓在眾人眼中有著很強的信服力。

“好了，我已經發完誓了，那么可以讓他發誓了嗎？”宋云萱微微挑眉，看向站在何大夫身后的那個已經被踢出廣濟堂的小藥童。

對方在何大夫身后瑟縮了一下，低著頭不敢說話。

何大夫轉頭看了他一眼，重重地咳嗽了一聲。

他的腦袋頓時垂得更低了。

這一看就是心虛！何大夫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分明這是被這個侄兒給當槍使了！

他覺得有些下不來臺，可他又是個好面子的人，他的臉色微微變換之后，選擇了朝讓他丟臉的宋云萱開炮，揪著她轉移自己的怒氣！

“我剛才下馬車的時候，好像聽到她說，她已經把這幾本醫書全給背了下來！”何大夫點了點桌上的書本，“你這徒弟明顯不誠實啊！這么不誠實的徒弟，要之何用？立刻將她逐出師門吧！否則，這種品行不端的人，將來必定會給廣濟堂惹來大禍！”

說著，何大夫放軟了語氣，又加了一句：“這是我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對你善意的提醒，我這都是為了你好啊。”

其他人聽了，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覺得何大夫先前雖然有些胡攪蠻纏，這會兒說的這番話倒是重情重義。

“是啊，這樣的人是該逐出師門！年紀這么小就會撒謊了，長大了指不定會借著醫術到處騙錢呢！那不是苦了被她治療的那些百姓嗎？多少百姓因病致貧，以她的性情，將來會搞得多少人傾家蕩產？”

“逐出師門吧！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可怕了！雖說這個小姑娘當天并沒有污蔑那個小藥童偷藥材，但凡事都是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這個小姑娘行事不偏頗，那他怎么會無端端地冤枉她呢？”

“說得對！”

……

“何大夫，您就這么肯定我在撒謊嗎？”宋云萱微微一笑，十分淡定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