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掌柜臉色不由一變，抬頭看到司南的笑容卻瞬間感覺到巨大的惡意。

這孺子好毒！

而就在此時，突然有人匆匆來報，“爵爺，陛下和諸公微服而來已經到了市坊了。”

司南聞言神色微動，隨即點點頭道：“知道了。”

隨即笑著拍拍身邊小姑娘的頭道：“既然蔣掌柜看不上咱們的禮物，你去讓他還回來吧，別等下他隨便往哪一丟，沒的辱沒斯文。”

說完領著小雨小蝶等人便往市坊外而去，至于蔣掌柜如何羞怒他卻不管了。

倒是那小姑娘得到了極大的鼓舞，幾步走到蔣掌柜面前，一伸小手道：“還給我！”

后者氣的臉色鐵青。

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又不好不還。

臉色一陣變幻之后，最后黑著臉，一聲冷哼，“拿去，區區奇**物而已，誰會稀罕！”

說完用力攥成一團，又往地上一丟，轉身往店鋪內而去。

小姑娘看看店內，又看看地上被揉成一團的福袋，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晁掌柜和宋掌柜等眾人見此，都忍不住一陣目瞪口呆。

“怎么還有這樣的人？”

“都在一個市坊，眼前雖然覺得這蔣掌柜人品不怎么樣，也沒想到居然如此惡劣。”

“如此雅致之物就算自己不能擁有，看著別人擁有也是好的，居然被他如此糟踐，他怎么忍心的？”

“這讀書人的斯文，彼輩哪里懂得，該死的東西……”

“哎，小女娃別哭了，此事不怨你，想必司爵爺也不會怪你！”

……

眾人七嘴八舌，既覺驚詫于那蔣掌柜的惡劣，也同情這小姑娘。

“別哭了，你放心，爵爺不會怪你的。

也會收拾他的。”

“這是肯定的，此人要是好好還回來也就算了，居然還這么糟踐爵爺的東西，他真以為咱們爵爺脾氣好嗎？”

王婆等人也紛紛上前安撫那女孩，不過他們的態度卻讓晁掌柜等人愕然。

沒想到這位司爵爺下面這些人，居然如此相信他。

一群人好像完全不把這蔣掌柜放在眼里似的。

眾人忍不住暗暗搖頭，心說：“這些人終究還是見識淺啊。

這位蔣掌柜可不是那么好收拾的，人家背后可是五姓七宗的盧家。”

……

而綢緞莊內，蔣掌柜聽到外面的聲音，更是忍不住冷笑，“收拾我？

哼，我倒要看看誰收拾誰？”

隨即又對一名心腹伙計吩咐道：“去，馬上傳信給盧氏的貴人，就說皇帝和裴公他們可能已經到市坊了。”

說罷又是一聲冷哼，“這司南雖然惡毒，可惜還是太蠢，居然妄圖在五姓七宗手里賺便宜，也不想想自己是誰？

還收拾我？！”

……

與此同時，另一邊，那位屠老大也得到手下人的回報。

“屠老大，你猜的還真不錯，果然是有人在挑事。

那些人不但故意在人群中散布謠言，還在收買城中的潑皮無賴。

我還看到西市花二叉手底下的人也混在那些人之中。”

手下有些興奮的稟報道。

“原來如此，我就說這事的風向有點不對勁呢。”

屠老大聞言一聲冷笑，隨即擺手道：“去，讓人給那位司爵爺送個信，把此事告知他們。”

“這……”

手下聞言之后卻有些遲疑，不解的道：“屠老大，這事跟咱們又沒關系，干嘛趟這渾水呢？”

屠老大聞言一皺眉，冷眼看著他道：“你是在教我做事嗎？”

“不敢。”

手下連忙躬身拱手，但還是道：“我只是覺得那花二叉背后怕是還有人，不然他好好的干嘛攙和？”

屠老大聞言卻再次看了他一眼，“這種事我還需要你告訴我？”

“不是，屠老大，我只是覺得這長安城的水太深了，咱們這些人也就比那些窮倒強一些，這要是一不小心……”

手下還欲再說，屠老大卻擺擺手道：“不要多說，我知道你要說什么？

長安城的水有多深，我比你清楚。

可是這水再深，真龍也只有一條。

你說那花二叉身后有人，難道司爵爺背后就沒有人嗎？”

“司爵爺背后？”

“哼，麻棠，你忘了耿家小郎君讓我們傳播的消息了嗎？”

屠老大笑著問道。

“這……”

這叫麻棠的手下不解其意。

“糊涂啊，消息中說了什么你都沒明白嗎？”

屠老大瞪了他一眼。

“這……，消息中不是說裴公領銜朝廷眾臣彈劾那位司爵爺嗎？

屬下也正是以此推論，這事背后必然是有人推動，甚至很有可能就是那五姓七宗的某人。”

麻棠依然還是不明白屠老大的意思，不過他倒是也有點想法。

不過屠老大對此卻是失笑，“你說的倒是不錯。

可你沒想過嗎，為什么這么多人，甚至還有那位裴公領銜，一起彈劾那位司爵爺，可是皇帝卻沒有立刻懲罰爵爺？反而要在爵爺商行開張的當日親自蒞臨？”

“原來那位司爵爺背后站著皇帝，怪不得被這么多人找麻煩，他還能好整以暇的讓我們傳播消息。”

麻棠總算明白過來。

“老大就是老大，真是太厲害了，居然隨隨便便就從中分析出這么多信息。我覺得朝廷的那些宰相怕是也就老大這樣了。”

一眾手下紛紛贊嘆。

屠老大聞言一撇嘴，笑罵道：“少拍馬屁，你們以為這京城是那么好混的，不長腦子的，早就死了。”

隨即又揮手道：“趕緊去報信，別耽誤了功夫。”

“喏。”

一群手下聞言連門匆匆而去。

可是那位叫做麻棠的手下還是忍不住皺眉道：“就算如此，老大，我們這么做有什么好處呢？

難不成就為了那三百貫？”

屠老大聽到他這句話忍不住笑了，“麻棠，你問了半天，這句話總算問到點子上了，這世間說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好處才是真的。

至于這好處么……那是以后的事了，現在，咱們卻要讓那位司爵爺看得上咱們才行。”

……

“看得上，當然看得上。”

司南滿臉諂媚的躬身站在李世民面前，“朝廷名爵重如泰山，臣豈有看不上的道理。”

心中卻禁不住暗罵MMP，這李世民說什么千古明君，心胸寬廣全是騙人的。

就因為他一句“天子呼來不上殿，自稱臣是酒中仙”，見面就開始敲打他。

問他是不是看不上這枯柳男的爵位，嫌棄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