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也擔心自己看走眼了，所以幾次三番的連續查探，卻依然發現王賢圣的身上沒有絲毫的法力波動。

甚至，他連門派專門給他的探測法寶都試了試卻依然得出了這個結果。

張老本身就是渡劫三重天的強者，如今再加上法寶之力，即便是渡劫九重天的修為也能夠被他探測到。除非是傳說之中的仙人，否則沒有人可以在他和法寶的雙重之力之下隱藏修為。

難道真的只是一個凡人？

但是，凡人有本事登上飛仙閣的頂層嗎？

張老心中微微疑惑，但是看向王賢圣的目光卻沒有了之前的那般敬意。只是因為長孫空的話，所以依舊還對王賢圣保持著一絲禮貌。

王賢圣并不在意，畢竟自己只是一個凡人，被修仙者低看一眼也是正常。如果所有的修仙者都對自己非常要好，王賢圣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覺醒了什么主角光環，NPC好感滿值之類的，

再加上現在美食當前，又有歌姬跳舞，這時候不好好享用一番，怎么對的起自己？

張老礙于門派規定，也一直守候在門外，欣賞著歌姬的表演。不過，他也時不時的講目光拋向王賢圣，關注著這個凡人的反應。

許久之后，等到王賢圣將桌子上的菜品都吃了一遍，張老這才皺著眉頭問道：“不知公子為何每次吃東西的時候，眉頭都會微微一皺？難道，是因為這些菜品口味不好？”

王賢圣聞言連忙搖搖頭，說到：“口味還是不錯的。只是這些菜品都已經過了新鮮的時間段，現在吃著味道沒有最開始的那般新鮮。”

“嗯？”

張老聞言不由的一愣，飛仙閣所有的食材都是放在儲物手鐲里面的，而儲物手鐲里面的時間可以說幾乎是停滯。食材放在里面，便是幾十年都不會有多大的變化，怎么可能會不新鮮。

“聽公子的語氣，好像能夠品嘗出這些食材是什么時候準備好的？如果不能的話，勞煩公子不要妄加評論，否則會對我飛仙閣的名聲造成極大的損失。”張老語氣微微有些不太好，心中對王賢圣的印象也是越發的降低。

估計是一個沒有見過什么世面的凡人，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來到了頂層，所以才會故意如此。

這些食材可是靈兔一族前兩天親自去抓回來的，最次都是元嬰妖王等級，如此極品食材，便是修仙者都少有人能夠吃到。一個凡人能夠吃上兩口，已經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竟然還胡言亂語的評價，實在是不可自知。

王賢圣微微一愣，轉而微笑道：“的確是不應該隨意評價！”

他知道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不論是吃還是做，只要自己做的比別人好，他總是喜歡稍微評價一番。如此一來，雖然認識自己的人從不言語，但是陌生人一下聽到的確是有些難以接受。

再加上現在小木的廚藝是越來越好，隱隱之中都有快要超越他的跡象，所以王賢圣的嘴巴也被養刁了。

不過，這些吃的，的確不怎么樣！

然而，張老此刻心中卻是大為不舒服，直接問道：“既然說了，那就好好說說，不知道飛仙閣的菜品如何沒有了最開始的新鮮？”

看到張老如此較真，王賢圣沉吟了一下說到：“所有的食材，不論葷素便是剛剛離開土地或者死去的時候最為新鮮。而那之后，即便是用冷凍或者熟食的方式講新鮮的味道保留，也無法做到極致。除非是能夠暫停時間空間，否則絕對無法講最初的新鮮味道保留。”

“而這時候便是考驗廚師能力的時候，有能力的廚師可以將原始的新鮮味道追回一部分，即便是不能完全追回，卻也能夠追回七七八八。所以，最厲害的廚師可以將最新鮮的味道追回，那樣的味道才能夠稱之為完美。”

看著王賢圣說的有理有據，張老一時間竟然楞再了原地，半晌之后方才開口說到：“如果真的能夠做到那樣，便已然是仙界美味，人間怎么可能會存在？”

說這話的時候，張老已經直接指名王賢圣乃是一屆凡人，吃的是人家的東西，怎么可能比得上修仙者的美味。

修仙者還有儲物戒指保存新鮮的味道，而人間的廚師卻只能用最原始的冰凍方法保存。這種方法，相比起來差的太遠。

王賢圣絲毫沒有生氣，依舊平淡的說到：“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所有的事情都沒有定數。新鮮的味道保留也并不是一成不變，或許正是在沒有仙術法決的人間，才研究出了這種將新鮮味道發揮到極致的方法。所謂學無止境，達者為尊，人間并不是沒有值得修仙者學習的地方。”

“學無止境，達者為尊？人間也有值得學習的地方？”

聽到王賢圣的話，張老瞳孔猛然放大，心中微微倒吸一口涼氣，一時間竟然呆住了。

修仙如此多年，他從來沒有聽說過人間還有值得修仙者學習的地方。

而王賢圣身旁的靈月也同事嬌軀微微一震，整個人的腦袋陷入一片空白之中，仿佛看到了一條無名的大道。只是這大道尚且晦澀難懂，一時間她也看的不真切。

細細的思考著王賢圣剛剛說過的話，靈月只覺得自己的腦袋仿佛要炸開一般，但是卻又無比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腦海在這些話的影響之下竟然在不斷的拓展。仿佛一條大道清晰可見，又仿佛懵懵懂懂。

難道，公子一直以凡人的身份自居，也是在學習凡人身上某些值得學習的地方？

公子這樣的境界，竟然愿意自降身份從凡人的身上學習，如此境界果然不是我可以揣摩的。

至于張老，此刻他已經呆在原地半天，這一席話宛若晴天霹靂一般擊中他的腦海，將他原有的認知一一粉碎。

作為長梧門的張老，他的道心十分堅定，在修行的路上也是漸行漸遠。但是，到了現在這一刻，他發現自己曾經的理解好像都錯了。

隱隱之中，張老的道心開始不再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