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李二有三大愛好，打獵書法和美女。

如今得了新的字體，他當然高興得厲害，回到皇宮，立即命人將秦瑤的那張字好好裝裱起來，裱好后的第一時間，他又急切地拿去臨摹了十幾份出來。

越是描，他越是感覺這謠體清雅脫俗中又帶著些許無上尊貴之氣。

簡直愛不釋手。

就連長孫皇后送了碗參湯過來李二都沒有察覺。

“春城無處不飛花，寒食東風御柳斜。”

直到長孫皇后念出聲音，李二才停頓片刻。

只聽長孫皇后評價道：“這首詩倒是應時景，不知何人所做？前一句正楷，橫平豎直甚是剛正，后一句行書，少了一分端正，又多了些行云流水般的灑脫。看這筆力，不知是哪位大家所做？”

李二呵呵一笑。

“觀音婢，你且看最后兩行。”

說著，他拿出裱好的秦瑤手稿。

長孫皇后繼續誦讀評價：“日暮漢宮傳蠟燭，輕煙散入五侯家。”

“接這么兩句，倒也還行。咦？陛下，這字……第三句的飛白即草又楷，與陛下水平相當，但這第四句……這字的筆力極深，看起來如此脫俗！從未見過！這字體必定流傳千古！”

“陛下，如今出現此等大才，也是陛下的文治有功，恭喜陛下。”

長孫皇后一臉笑意地說著。

李二繼續呵呵笑著，還恨不厚道地說了句：“你猜。”

長孫皇后看著最后一行字，沒有找出半點線索，便又往前看，還是沒有找到半點熟悉的感覺。

不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眉頭微微皺起。

這時李二一臉神秘兮兮地說道：“觀音婢，你絕對想不到，此詩出自秦瑤，最后這字體，也叫謠體。”

“意外嗎？連朕也沒想到，秦瑤此子除了會欺負人，居然還能寫出一手好字，甚至自創新的字體。倒是很有文才。”

“也能配得上蕓兒了。”

李二希望長孫皇后松口，不要再提讓秦瑤和離什么的。

然后就可以經常讓秦瑤給自己寫字，也可以時不時去嘗嘗那種叫火鍋的食物。

自從上次吃了幾口，李二時常會回想起火鍋的麻辣過癮，可惜命御廚做了幾次，味道都很奇怪，遠不如秦瑤家吃的那次。

想吃火鍋也漸漸成了他的心病。

只要給秦瑤一個駙馬，這個心病或許就好了。

然而長孫皇后卻沒有立即表示同意，而是看著那詩又默念幾遍。

隨后眉頭一皺。

“陛下，這詩有問題……還請陛下狠狠懲罰秦瑤那孽畜！”

“嗯？有問題？”李二有點迷。

不就是一首普通的應時詩嗎？為什么長孫皇后突然這么說？

長孫見李二茫然，立即說道：“陛下定是被那謠體字迷了心智。你且往前仔細讀讀。”

“前兩句，寒食節，百姓不生火，都吃生食，而皇宮卻是生火的。”

“陛下看出來了吧，那意思就是說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更可氣的是最后一句。”

“那秦瑤竟然暗指那五姓世家受了大唐優待，魚肉百姓，又或者在暗諷我大唐重臣們，比如長孫國舅。”

“再往深處想，秦瑤此人極可能煽動百姓，生些大逆不道的事端！”

此時的李二也想到了這些，不由停筆。

隨后，一把扔了秦瑤的手稿。

“來人，明日朕要微服出宮！去做準備！”

就在李二生氣的同時，秦瑤心里也跟著響起了系統的聲音。

“系統檢測到宿主詩詞諷刺李世民。”

“恭喜宿主獲得小禮包一份，請問是否開啟？”

又是小禮包？

秦瑤不由苦笑。

從李二那里薅羊毛簡直太難了。

他為什么不狠狠地生氣一次？為什么？

……

第二日一大早，李二就騎著他的高頭大馬奔向三十里鋪。

當時秦瑤找了許多硬豬毛，正在鼓搗他的牙刷。

這年代可沒有牙刷，人們清潔牙齒往往是找根柳條。

更沒有牙膏了。

這讓秦瑤十分不適應，只能慢慢研究自己制造了。

就在他剛剛入神之時，別院大門突然傳來“砰”地一聲巨響。

卻是李二一腳踹開了房門。

隨后，滿臉怒容的李二沖了進來，還直接沖入內院找到秦瑤。

“說，你昨天給了陛下什么？為何他會那般生氣？現在就連我的生意也受到很大影響！”

秦瑤聽了這話，不由自主地笑了。

沒想到李二玩角色扮演上癮了，還生意怎么辦。他能有什么正經生意？

“就是當時有感而發的一首小詩而已，詩中也沒什么讓陛下生氣的句子吧？”

秦瑤說完，李二憤怒地一拍桌子。

“說陛下生氣，那就是真的生氣了！我要求你，現在作詩一首送給陛下！立即做！”

秦瑤不知從哪一下變出根毛筆，沾了點水就在地上些下四句話。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他所用字體當然是工工整整的謠體。

但他沾的是水，那來自橫渠語錄的四句話李二剛剛讀了一遍就消失無蹤。

李二看著這詩，只感覺胸中某種東西在激蕩。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這不就是他的畢生所愿嗎？

可以說總結得十分到位了。

比李二自己總結都到位。

沒想到秦瑤竟然有如此學問。

字寫得也是極好。

比長安城幾位著名的先生厲害太多了。

李二心中不由感嘆一句。

“秦瑤，寫下來就用你那謠體。我拖人去送給陛下。”李二說著，面色緩和不少。

然而，他剛剛松了口氣，就聽秦瑤說道：“寫可以，但是有條件。”

秦瑤說著，還豎起一根手指。

李二眼睛一瞪。

“一百兩銀子？”

秦瑤呵呵一笑：“一千兩。一個字。”

李二當時就想將秦瑤按在地上狠狠錘一頓。

“一個字一千兩銀子？秦瑤，你當你是誰？是當今圣上嗎？就算圣上的字，也沒貴到如此程度！”

“不，是黃金。”秦瑤笑著搖頭，“是一千兩黃金一個字，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秦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