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瑤話落，所有人都愣了。

彥相如腦子里只冒出四個大字：一派胡言。

而人群中最激動的就數那些學生們了。

學生中，某位崔姓學生直接站了出來，指出秦瑤話中的重點。

“秦瑤，聽你的意思，你的謠體字很好？我們的字很糟？”

“謠體已有小成，可以這么說。”秦瑤果斷點頭。

書法造詣方面，他確實有點頭的實力。

話音落下，衙門口爆發出一陣哄然大笑。

“哈哈哈，沒想到這東西還真承認了！”

“整個長安，誰不知道臭狗屎大字不識！”

“這頭點的，秦公爺的臉也被他給丟得干凈。”

就在這時，那崔姓學生在此向前壓了一步，隨后伸手指向衙門口的巨大牌匾。

“秦瑤，你認為這四個字如何？”

這話一出，全場再次靜默。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秦瑤，等著他的答復。

秦瑤若是答錯半個字，必將萬劫不復。

只因，這四個字乃是李二親筆書寫！

秦瑤抬頭，只見那牌匾上寫著“明光大正”四個字，飛白體，在秦瑤看來還算工整。也只剩工整了。

他當然知道這是李二的手筆。

也知道這學生不地道，想玩陰的。

但秦瑤依舊很痛快地答道：“實在一般。”

“嘶——”莊戶們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沒想到公子竟然如此意氣用事。

“嘶——”圍觀人群同樣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們沒想到秦瑤敢破罐子破摔到這種程度。

再說下去，就算秦瓊出面也保不住他了。

“嘶——”許多學生也跟著倒吸了一口冷氣。

不為別的，就是大家都倒吸冷氣，他們感覺到真的很冷。

特別是崔姓學生，吸冷氣的聲音更大，更是不敢相信秦瑤真的這么答了。

隨后，他心中狂喜！

秦瑤看著這人，冷笑一聲。

與此同時，他心中再次響起系統提示。

“系統檢測到宿主當眾貶低李世民的書法。”

“恭喜宿主獲得小禮包一份，請問是否開啟？”

好吧，又是小禮包。

自己都這么說了，李二居然還不太生氣。

到底是為什么？

“這牌匾，砸了吧。你們把陛下的字掛在這里，莫不是想讓人看了恥笑陛下書法很普通？”

秦瑤補充一句。

目的很明確，為了系統獎勵。

然而這次系統沒有發生任何提示，連一個小禮包都沒有獲得。

也不知道李二那家伙整天在想些什么，總是不生氣，現在想薅他的羊毛似乎有點難度。

而李二在背后保自己，想從別人那里獲得系統獎勵的難度更大。

這特么就是個死局。

馬車中。

長孫無忌向李二，幽幽地說道：“陛下，秦老二似乎在說您的飛白……真的很一般啊。”

李二：“……不必重復，朕聽到了……哼！要不是因為蕓兒，老子早就滅了這孽畜！”

先讓你蹦跶著，只等蕓兒與你和離！李二在心中說道。

就在這時，那崔姓學生再次向前緊逼一步。

“莫非，你認為你的書法比陛下強了太多？”

此問題更加直白。

很明顯，就是要至秦瑤于死地！

甚至，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眼睛已經看向彥相如。

此時的彥相如也早已捏了令牌在手，只等秦瑤最后一句話說完，就會即刻將他拿下！

別的不論，單是之前的那兩句話，已經可以給他治個重罪。

現在這個問題，若是秦瑤繼續口出狂言，完全可以將他就地正法！

另一邊，秦瑤也開口了。

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淡淡地說了兩個字：“筆墨。”

身后的兩人立即行動起來。張胡子取出紙筆，李蕓兒也動手磨墨。

秦瑤提筆，就著青石地面刷刷刷寫下四行字，輕輕吹了吹墨跡，遞給彥相如。

圍觀人群見狀，又忍不住開始議論。

“咦？秦瑤這架勢看起來有模有樣，似乎真的在寫字。”

“就他？能畫出什么東西？”

“當然是符咒了，還能是啥？聽永安坊張道人說那符咒用來驅鬼倒很不錯。”

“驅鬼？莫不是鬼物見了都覺得惡心，要退避三舍？”

“極有可能。”

“嘿嘿，快看，那個不知好歹的臭狗屎竟真的把符咒遞給彥父母！”

“奇怪，彥父母為何看得愣了？”

“莫非是他身上附了不干凈的東西，那符咒突然起了反應？”

“英雄所見略同！”

“不對！你們快看彥父母的神色！”

“彥大人這是怎么了？為何看著那張鬼畫符如此出神？”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彥相如身上。

只見彥相如拿著秦瑤寫出的字，有些入迷又有些茫然。

看了好長時間他才猛然抬頭。

隨后，彥相如神色一凜，小心翼翼收好紙張，急急忙忙地跑向一駕馬車。

他是去找長孫無忌的，沒想到一掀簾子，發現李二竟然在里面。

當時就狠狠嚇了一跳，甚至忘了行禮。

而李二也沒在意這些，只是一把就將秦瑤寫的東西奪取，略微一看。

李二竟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

“……真是此子所做？這就是謠體？厲害！更厲害的是這詩！”

“陛下，秦瑤這次又畫了什么，可否給臣一觀？”長孫無忌也很好奇。

然而李二卻幾下將那紙折了起來，一把塞入懷中，之后才直言：“不許。”

“……臣，請辭……”

“也不許，滾！彥相如，金榜上的謠體乃是朕命人貼上去的，與秦瑤無關，其他事情你看著辦！”

“這……”

“滾！”李二一把將彥相如推了出去，隨后命令侍衛即刻回宮。

所以彥相如傻了。

剛才還想治秦瑤個大不敬，現在，看陛下的意思……

好吧，知道該如何做了。

……

衙門口所有人眼睜睜看著彥相如下了馬車后呆愣片刻。

又眼睜睜看著彥相如一路跑回衙門口。

“此事，本官已經明了。”他說著，看向秦瑤。

那一臉的剛正瞬間變成和藹可親的微笑。

“秦公子，你是清白的，請回吧。”

這下，輪到所有圍觀群眾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