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程咬金見李二這個樣子，突然就跪了，“還請陛下莫要動怒，還請陛下三思??！”

“孽畜秦瑤是真敢下手，他說屠了長安城，或許真可能屠了長安城！”

就在此時，又有左武衛兵丁來報：“報陛下！發現南仙醉酒樓內所有人已開始轉移！”

“人數極多，有廚師店小二，也有桃花山的莊戶，還有一大批……一大批不知來歷的人物，一個個殺氣凜冽看起來精悍無比！”

“張胡子領頭，他背著一個筐子，筐中盡是類似轟天雷之物！”

兵丁一口氣將所有情報說了出來。

他口中的精悍人物，正是全副武裝的魏武卒。當然現在他們在鎧甲外還披著巨大的披風。

畢竟在大唐擁有鎧甲那就是造反的死罪，雖然秦瑤對此不太在意，但張胡子還是貼心地找了不少披風出來，將這些人的鎧甲遮得嚴嚴實實。

雖然魏武卒僅有三百，但他們的裝備已被秦瑤更新，戰力和防御力都是超強，更何況那一身精工鍛造板甲放在這個時代可謂是真正的刀槍不入了。

李二聽著這些情報，沒有在意魏武卒。

他在意的是張胡子背著的筐子。

里面必然是真正的轟天雷，威力極大重量還不大，遠比左武衛們裝備的轟天雷厲害得多。

而且南仙醉開始轉移，又是很有預謀的轉移，說明秦瑤已經做出最壞的打算，也說明秦瑤真的可能動手了。

李二心中閃電般地想了想這些。

略一沉吟，一聲嘆息。

“罷了，命令左武衛收隊。”

“你，去告訴李靖，他許下的這些，朕答應了?！?

“孽畜，早晚有一天，朕要收拾了你！”

李二狠狠地說著。

身為皇帝，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這就是一條鐵律。其實秦瑤早就觸犯了這條鐵律，大唐律法，李二的尊嚴，在秦瑤看來都是無所謂的東西。這讓李二十分不爽。

也是未來太子繼位時的重大麻煩。

勢必要逼迫秦瑤聽話，或者直接除掉秦瑤的。

今天秦瑤不給李二面子，那也就是今天，李二就要除掉秦瑤。

現在的退縮，只是以退為進！

李二陛下的兩個命令下達之后，看向程咬金和侯君集。

“你們二人，去調集左武衛鷹揚衛全體，埋伏在皇城附近，待朕的命令。”

“是，陛下?！焙罹I命而去。

程咬金看了看李二，又看了看侯君集。

十分罕見地，這次他竟然什么都沒說，只是默默地接過虎符走了。

……

很快，李二的命令到達朱雀門。

“秦瑤兄弟，現在陛下也已經做出承諾，你看……”

秦瑤微微一笑。

“李靖哥哥，方才對不住了，我這便進城，咱們宮門見?！?

“宮門見?！?

秦瑤說完，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收起加特林和拖拉機。

以及，他還當著李靖的面表演了一番隨手變出一筐子手雷，又隨手給變沒了。

李靖當時都看傻了。

不只是李靖，幾乎所有人都看傻了。

“大家快看，秦瑤會變戲法唉?！?

“那么大的東西說沒就沒了，老天，這秦瑤太厲害了吧？”

“他好多地方都是整個大唐首屈一指的存在……難不成這個人要上天？”

……

場中也就李靖知道，秦瑤玩這么一手，目的十分明確，就是震懾。

震懾李靖，震懾密偵司，進而震懾李二陛下。

“不知道我大唐除了如此妖孽的人物，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崩罹赴蛋嫡f道，隨后開始整兵。

獻俘儀式拖延半個時辰之后，正式開始。

圍觀群眾們雖然有點小小的怨言，但看到大唐的威武之師，看到狼狽的草原蠻子，看到成群的草原上最好的牛羊馬匹之時，百姓們沸騰了。

心中對大唐的歸屬感，對將士們的崇拜感急劇提升中。

到了最后的隊伍進入城門，有功的將軍們都換裝全新的亮銀甲，虎頭鬼面也都帶上了，一個個看起來威武到了極致，百姓們的歡呼也一浪高過一浪。

整個大唐都在歡呼。

最密集的歡呼聲如同海浪一般，從朱雀門逐漸蔓延到了皇城門口。

李二陛下聽著越來越近的歡呼，心中的不悅也漸漸放下。

他暗暗看了秦瑤一眼。

秦瑤從朱雀門離開后，鉆入人群走別的街道一路去了皇城門口他的專屬座位。

值得一提的是，大唐雖然十分開放，但獻俘儀式這種重要的慶典節目由于殺氣過于重，因此早有規矩不會讓女眷參加。

秦瑤所在的位置當然也是早就準備好的駙馬席，身邊的幾個人也都是李二的姐夫妹夫們，不過其中大多是庶出，身份不怎么樣。

駙馬席也是按照遠近親疏排輩，坐在正當中的是柴紹。

雖然平陽公主李秀寧已經駕鶴西去，但柴紹沒有再立平妻，也依舊還是駙馬都尉。

柴紹左側便是秦瑤。

因為這個貨是雙份駙馬，要不是年齡小且李二陛下不待見他，說不得這貨得排第一。

駙馬席上，除了柴紹和秦瑤之外，剩下的一些可就都是歪瓜裂棗了，他們甚至不敢同秦瑤一樣坐到前排觀看典禮。

也因此，柴紹想找人聊天只能找秦瑤了。

“你便是人稱萬世無雙公子的秦瑤？久仰久仰。”不得不說柴紹這個老駙馬還是挺有禮貌的。

雖然這個背地里不怎么樣，但就沖他這個態度，秦瑤還是給了一個暖暖的微笑。

然而，柴紹繼續說道：“按照輩分，你當稱我一聲叔父。”

他是這么算的——自己是個駙馬，嚴格來說是入贅皇家的贅婿，因此稱呼李淵是父皇，稱呼李二也是兄長。秦瑤又是李二的女婿，也是入贅的身份，因此要喊自己叔父而不是姑父。

嚴格的說，這個算法是對的。

但秦瑤眉毛一揚，立即說道：“大哥，你說誰呢？”

秦瑤現在雖然是公認的雙重駙馬，但也只是公認，沒有任何婚書。

也就是說，他屬于無證結婚，不被大唐律法所承認，也就不算駙馬了。

既然不算駙馬，那秦瑤與柴紹最近的關系就在秦家這頭。

大哥秦瓊是冀國公，柴紹是譙國襄公，兩個人兄弟相稱，秦瑤又是秦瓊的親弟弟，因此秦瑤與柴紹也理應按照兄弟排輩，秦瑤喊一聲大哥同樣沒錯。

柴紹也是個人精，立即想到這點，不由大笑幾聲。

“哈哈哈，老弟說得不錯，你我也可以一兄弟相稱。”

“不如這樣，咱倆各論各的，你叫我叔父，我叫你老弟，老弟看如何？”

各論各的？

秦瑤突然一愣，不由自主地問道：“張揚？”

“嗯？”柴紹就有點迷茫。

秦瑤呵呵一笑：“沒事，我就是念個經，將士們過來了，好好看吧?！?

“好的老弟?！?

秦瑤：“呃……”

……

獻俘儀式很簡單，但由于隊伍很長，因此需要的時間也不少。

李二陛下看著過去的一個個方陣，心中舒暢起來，不小心又看到角落中坐著的秦瑤，又有點糟心。

時間就這么一點點過去。

李二在表揚了牛羊收獲之后，有功將士們的方陣過來了。

領頭的有兩位，蘇定方和薛江山。

此時兩人正騎著漂亮的高頭大馬，穿著最新趕制出來的亮銀甲，看起來著實威武不凡。

他們二人帶著一眾兄弟們到了皇城門下時，李二開心極了。

“好！”

“壯哉！”

“你們兩個便是蘇定方與薛江山了吧？”

馬上的蘇定方與薛江山二人立即拔刀致意。

“末將蘇定方。”

“末將薛江山?！?

“參見陛下?！?

“陛下威武，大唐威武！”

他們身后，所有將軍們都跟著喊道：“陛下威武，大唐威武！”

一瞬間，氣勢如虹。

這一切都是按照預先的排練來演，秦瑤看得直搖頭。

千年之后的匯報表演可比這個好看太多。

這時，李二陛下按照流程站了起來。

一種將軍們也下馬。

現在到了論功行賞的環節。

士兵的賞賜在剛到長安之時已經下發，而且剛才士兵代表們走過皇城門口之時也有了象征性的表彰，因此現在只是賞賜將軍們。

“蘇定方，帶領三百轟天雷騎兵大破頡利兩萬騎兵！與步兵配合將其圍而殲之，乃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對草原的完整殲滅戰！”

“五千對兩萬，打出殲滅戰！”

“薛江山，帶領五百轟天雷兵夜襲敵營，擊潰頡利親率的五萬騎兵！并成功將頡利逼入包圍圈！”

“一舉奠定了此次北征之勝利！”

“你們二人勇氣可嘉，功績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想要何等獎賞，說與朕聽，朕將會滿足！”

李二話音落下，全場無數人看向蘇定方與薛江山二人。

能在獻俘儀式上獲得李二陛下親口許諾的獎賞，這可是大唐軍人的至高榮譽。

無論兵丁無論百姓，無不羨慕這兩個小將軍。

“兩位英雄啊，聽聽那戰績，都有些魔幻了，帶著三百人敢沖兩萬人，帶著五百人敢夜襲頡利大營，這膽識竟如此過人！”

“勇武比之古時關張呂布也不遑多讓了吧？”

“天佑我大唐，能出如此強悍的將軍們！我大唐注定要一統宇內了?！?

“話說，那轟天雷兵是個什么兵種？為何這兩位將軍都是帶著轟天雷兵打出那種戰績？”

“剛才過去的那種背著黑色陶罐的就是了?！?

“據說那轟天雷啊，威力極大，隨隨便便一顆就能炸翻一大片蠻子?！?

“嚯?！?

……

人們議論的同時，李靖則緊張無比地看向薛江山，只希望這個小將軍不要說那婚書之事。

之前千叮嚀萬囑咐了，他應該會聽的吧？

就在這時，蘇定方與薛江山開口了。

“謝陛下。陛下，末將功勞全部來自手下兄弟們，實在不敢當，受之有愧?！?

“末將也別無他求，只求陛下善待傷亡之將士們。”

眾人見兩個小將軍居功而不自傲，還如此謙遜有禮，當下，夸贊之詞如潮水一般涌了過來。

所有人都在贊嘆。

李靖也松了口氣。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這時李二陛下看著薛江山問道：“朕聽聞你與幽云公主有過婚書？”

李靖心中當時就炸毛了。

好不容易擺平了秦瑤和薛江山兩個家伙，沒想到李二陛下這里出了問題。

他立即看向秦瑤。

此時的秦瑤未動，只是臉上掛著玩味的笑容。

似乎這個樣子的秦瑤更加可怕。

李靖立即通知程咬金幾人做好保護李二陛下的準備。

薛江山本就計劃要婚書的。他此番出山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李蕓兒。

用李二陛下當眾賞賜的機會換一紙婚書，想來也是英雄配美人的好事，天下百姓哪有不贊成的道理。

至于那秦瑤，長安第一禍害，能配得上大野蕓兒？

在進城之前，李靖千叮嚀萬囑咐，使盡各種辦法，甚至強行命令薛江山不要提出此事。

本著對李靖的敬佩，薛江山勉強答應了。

但心中根本不服。

沒想到這時李二提了出來，這可就不怪薛江山了。

他十分鄙視地掃了秦瑤一眼，這才說道：“回陛下，卻有婚書，乃五年前家父與幽云公主之母訂立?！?

“實不相瞞，末將此番下山，為的正是幽云公主?！?

“可惜，幽云公主已嫁人。”

話落，這貨又看向秦瑤。

秦瑤卻一直懶得看他，只是一臉笑瞇瞇地看著李二。

與此同時，圍觀人群也看向秦瑤。

“原來幽云公主竟早已有了婚約?！?

“沒想到秦瑤卻強插一手橫刀奪愛，這算什么？”

“他這一年崛起如此之快，怕是也靠了公主吧。”

“此人老謀深算的厲害，還善于賣弄皮囊賣弄文才，你看看長安城中有多少女子被他勾得沒了魂?！?

“甚是可惡。”

做人就是這樣，如果太過吸引女人，就會引來全體男同志的羨慕嫉妒恨。

群眾議論紛紛，秦瑤也懶得理會。

這時薛江山又說道：“陛下，末將聽聞幽云公主與秦瑤并未訂立任何婚約，因此……”

話說道這里，高臺上包括李靖在內幾乎所有的大唐重臣們都在給薛江山使眼色。

然而薛江山卻心一橫，對著李二深深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