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傅長歌意味深長看著她。

小丫頭似乎變了不少，之前可從不曾這般對他表過忠心。

再者，她又是怎么發覺那碧兒包藏禍心的？

顧云汐也知自己說這種話，會惹傅長歌生疑。

她想了想，捏著手指小聲解釋：“我做了個夢，夢見那些名門正派為引你出現，要殺了我，而你卻救了我……”

傅長歌面色有一瞬的僵硬。

“我自小在劍云宗長大，知道這種‘大義凜然’的事他們做得出來，所謂的名門正派，其實也鬧出過不少以女子為爐鼎，或是奪人內丹的事?！?

“魔修與凡修，不過是血脈不同、修行方式不一罷了，也不是所有魔修都會吸食魂魄提升修為，至少我很清楚，你就不會。”

顧云汐大著膽子說完，卻見傅長歌神色復雜地開口：“你怎知我不會？”

她登時結舌：“我……”

“我若吸食魂魄，頭一個便吃了你！”傅長歌眸光深深，捏住她的下巴。

顧云汐一噤，縮了縮脖子。

她并不膽小，卻獨獨怕了他。

許是因為見過他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樣子，那模樣太可怖，說是煞神也不為過。

相比之下，那些高深莫測的所謂仙尊長老，在她眼里不過是紙老虎罷了，到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今后不許再見陸清塵?！备甸L歌板著臉，繼續冷聲說道。

顧云汐不知為何忽然嗅到一股醋味……

“他近日不會來了。”她說。

被她用無根草迷暈的那個陸清塵，體內不僅不見魂魄，而且壓根沒有血肉，只是空殼一具。

想來應是傀儡術。

就是不知陸清塵的傀儡術修煉到了何種地步，是否能看到傀儡被她所殺的那一幕？

若能，倒也無妨；若不能，就更好辦。

終歸只是宵小之輩，饒是滿腹陰謀，沒了自己對他的一片癡心，他便興不起風也作不起浪。

傅長歌卻顯然不這么想。

他俯身，顧云汐似乎嗅到那醋味愈發濃了。

一縷黑氣在他指間縈繞，劃過顧云汐眉心，在哪里留下一道淺印。

像魔印，卻又不是。

感受到眉心的一點微涼，顧云汐伸手一摸，旋即詫異地睜大了眼：“這……這是附魔??？”

附魔印，便是宣告自己已為他所有。

“是。”傅長歌略點了點頭。

“你……你……”顧云汐的臉霎時紅到了耳朵。

傅長歌倒是面皮極厚，淡淡開口，絲毫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妥：“世人皆以為你是我的姬妾，我受之無愧，索性卻之不恭。”

受之無愧，卻之不恭？

顧云汐赧然氣結。

她掙扎著想要起身，卻一道綿綿之力縛住。

“不要動。”傅長歌呼吸漸亂，嗓音低沉，滲出一絲沙啞。

她頓時不敢再動。

世人皆以為她是傅長歌的姬妾，卻不知傅長歌對她從未有過逾越之舉。

二人最貼近的一次，大抵是她救下傅長歌給他治傷時。

那夜，她撥開層層衣物，看到他身上滿是傷痕，山洞陰冷至極，連篝火都不能驅寒，她便整夜抱著他，為他取暖。

就如眼下這般，近得能感受到他滾燙的鼻息。

“睡吧……”

傅長歌聲音沉沉。

顧云汐不敢不睡，她閉起眼，眼前時不時閃過在劍云宗備飽受折磨的一幕幕。

經脈寸斷，修為盡毀……鉆心蝕骨之痛，痛得她日夜難眠。

七日，她被關在那里整整七日，期間受盡了嘲笑和冷眼。

陸清塵這個曾滿口海誓山盟的人，卻在將她利用得一干二凈后，再未出現過。

“陸……”她在睡夢中出聲。

傅長歌睜開雙目，看著身下熟睡的顧云汐，眸如深淵。

他不止一次聽她在夢里喚過那人的名字，一個空有皮相的鼠輩，憑何值得她如此心心念念？

下一秒，卻聽小丫頭咬牙開口：“陸狗賊，我定會取你狗命！”

傅長歌：“……”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