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有氣無力，“倒也沒什么壞心眼。”

他們和往常一樣，王氏將羊放在山坡上，提著籃子和元月一起在田里尋找野菜。還有幾日就要過年了，王氏正愁孩子們的新衣服，元月只想著多賺一點，在年關之前給元寶做一套小棉襖。

晌午，滿載而歸。她幫著王氏把羊趕進了羊圈，聽到客廳說話聲，好奇的張望著，好像來了客人。但是越聽越不對勁兒，香香便說：“王氏娘家哥哥來了。”

“哦。”元月也沒多想，從羊圈出來，和王氏打招呼，“娘，我和元寶先回去了。”

人高馬大的男子從屋里出來，接著王氏和秦林也出來了。男子身穿玄色衣服，皺著眉頭詢問，“你就是元月？”

元月乖巧的點點頭，不認識他是誰，便看向秦林。

“快喊舅舅。”王氏笑著說。

元月喊道：“原來是舅舅，舅舅好，元寶，快叫舅爺爺。”

“舅爺爺好。”

王沖嗤笑，“我可當不起。”

“哥。”王氏生氣了，“你要是來找茬的，那我就不送了。”

元月面色尷尬，王沖指著她兇著王氏和秦林，“你倆是不是老糊涂了？居然為了這對母子把家底兒都拿出來了，你們以后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沒了在賺便是。”秦林向元月笑笑。

元月靜靜站著沒作聲，聽著王沖罵他們的不是。王氏越發生氣，道：“你一點都不會理解我夫妻二人想要孩子的心情，如果你理解就不會這么說了。”

王沖氣的胸廓起伏不定，“就算想要認兒女養老，那也不能是她。萬一她親生父母找來，你打算怎么辦？你的錢豈不是打水漂了？”

王氏和秦林看向元月。

元月深吸一口氣，笑著上前，“舅舅別擔心。”

“誰是你舅舅？我妹子糊涂，我可不糊涂。你別仗著他們人善就欺負他們。我告訴你，在你母子身上花的錢，你最好給我還回來。”王沖對著她說。

“元月，你帶元寶回去，別聽他胡說。”王氏瞪了自家哥哥，上前拉著元月就走。

“娘等等。”元月回過頭，都說張口莫罵賠禮者，伸手不打笑臉人，盡管王沖脾氣沖，盡說自己的不是，她仍舊笑臉相迎，“舅舅，請放心，爹娘救了我母子就是我母子的恩人。不管以后我親生爹娘來不來接我回去，他們依舊是我爹娘，我會讓他們感到老有所依，有所養。”

王沖‘哼’ 了一聲，別過頭還是覺得妹妹被眼前這個小娘子給騙了。可小娘子真誠的話，又讓他覺得自己太可惡了。總之，他就是不會輕易相信元月。

“別跟他說了，你快回去吧。”王氏瞧著自己哥哥一點臉色都不給，又怕他說出什么過分的話傷了元月自尊，便拉著元月和元寶出了院門。

兩人停下來，王氏不好意思道：“月兒，你別介意，我哥他不明白這中間的由來，一會兒回去我好好跟他說說。”

“沒事的娘，我一點也不在意，只要你和爹相信我就好。”

王氏開心的捏了她笑臉，“我和你爹當然相信你了，你帶著元寶先回去，一會兒煮了菜給你拿點去。”

元月笑著搖頭，“不用了，你看我這里還有好多呢，你留著和爹吃。”

王氏送她走到屋后，一直到看不見了才沉著臉回去，定要好好收拾收拾自家哥哥。

元月哼唱著小曲兒，回到院子里，就聽元寶喊道：“娘，大哥哥沒走。”

她回頭朝著墻角看過去，“嘿？你怎么還在？我以為你走了呢。你吃過飯了嗎？”

小叫花子也不說話，一動不動看著她。她放下籃子蹲下來，“我叫元月，你叫什么呀？”

元寶蹲在她身邊，母子倆動作一模一樣，手臂放在膝蓋上，歪著頭看著小叫花子。元寶道：“我叫元寶，大哥哥你呢？”

小叫花子沒出聲。

元月上前一步，小叫花子就往后縮了縮，元寶說：“娘親，大哥哥會不會是個啞巴？”

元月思索著搖頭，“昨日被人欺負的時候還說話了的。”

她站起來，“算了，你不想說話我也不逼你了，我去做飯了，元寶你陪著大哥哥玩。”

“不要，我要跟著娘親去煮飯。”留元寶一人在這里還是有點怕的。

元月進入廚房，發現籃子里的包子少了一個，倒也不是她專門數過，是王氏沒拿幾個來，剩下了四個就放在籃子里，出門的時候她站在門口提醒過他。

“月兒。”

元月剛剛生了火，隱約聽到有人在喊，元寶已經出去看了。他看著王氏提著二兩肉走進院子，他扭頭看向墻角的小叫花子，急忙說：“大哥哥快躲起來，我奶奶來了。”

王氏走進來只聽到墻邊響聲，愣了一下看過去，問道：“什么響？”

元寶笑嘻嘻的撲過去，“是小貓咪，奶奶哪里來的肉肉？”

“當然是爺爺集市上買回來的。”她一手提著肉一手抱著孩子進入廚房，“月兒，家里的東西可要放好了，仔細被貓子叼走。”

貓？

元月看向元寶，瞬間明白，“哦，我放的好可牢了，家里也沒什么東西可偷吃的。哎呀，娘哪里來的肉？”

“你爹今兒結了工錢，就買了半斤肉回來，我這就給你拿來了。給我小孫孫炒肉肉吃，小孫孫正在長身體，要好好補一補才行。”

“謝謝奶奶。”

元月接過二兩肉，她倒有些舍不得，想等到除夕的時候在吃呢。王氏一眼看穿了，說：“別舍不得，家里還有多的，你一會兒就給孩子煮著吃了，你們母子太瘦了點，必須要補一補，最好吃的白白胖胖胖的。”

元月含笑點頭，“好，我這就下鍋，娘也留下來吃午飯吧。”

“不了不了，你舅舅還在家里呢。一會兒多吃點，那奶奶就回去了。”她把元寶放下來，揉揉他小臉，起身又提醒元月，“東西記得放好，別讓貓叼走了。”

“知道了娘。”她送王氏出去，瞥了一眼墻角，舒了一口氣，等王氏走后，她問元寶，“大哥哥呢？”

元寶笑嘻嘻，“大哥哥變成小貓咪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