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怎么回事？到底怎么了？”

司墨張了張嘴，實在是難以掩蓋自己的驚訝，伸手指了指白月容的眼睛。

白月容頓了頓，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她一直都這樣，一哭起來眼睛就腫個沒完，其實不是什么大事。

見她不說話，司墨更急了，轉眼看了看四周，發現沒什么人可問。

“是不是有誰找你麻煩了？還是你做錯什么事情王爺罰你了，到底是怎么了？”

雖然他很是著急，但是語氣依舊可以放輕了，似乎是怕嚇到白月容，給她雪上加霜。

白月容聽完這話，心底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只覺得自己在王府那么久，或許也不算是什么收獲都沒有。

雖然慕容復確實是很讓人生氣，但是司墨確實是個乖孩子。

只是她現在沒什么說話的力氣，也不想讓司墨知道自己的事情，負面的情緒最好還是不要傳播的好。

打著這樣的心思，白月容一直沒張口說話，但是對著司墨笑了笑，表示自己沒什么事情。

司墨雖然年紀小，但是也不是輕易就騙的了的，他皺了皺眉頭，顯然是不信白月容。

“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要告訴我，至少我能夠幫你分擔一點，白姐姐，你這樣不說話的話，我真的很擔心。”

他稍稍垂下了自己的腦袋，靠近了白月容，溫聲哄著說道。

白月容剛剛受了一肚子委屈，現在忽然被人這樣溫溫柔柔地哄一下，就有些繃不住了，眼睛里氤氳著淚水。

她張了張嘴，緩了一會兒，一本正經地看著司墨。

“司墨，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認真的回答我，不要騙我好不好？”

她的聲音有些嘶啞，也許是剛剛和慕容復說話說的太大聲，現在說話來有些緩慢。

“我不會騙你的。”

司墨淡淡地笑了笑，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我要走了，到時候你是會留在王府，還是會和我一起走……”

其實白月容心底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她就是心底不舒服，想要問一問。

司墨是被慕容復撿回來的，慕容復就是相當于他的再生父母。

而且兩個人相處那么長的時間，反正總是比和自己在一起的時間要長。

再怎么說，司墨都應該是要留下來，而不是和自己走，自己最多就算是萍水相逢的一個姐姐。

雖然知道是這樣，但是還是忍不住想問。

就像是知道水里的月亮撈不起來，但是還是回去撈一把。

司墨聽完這話之后果然愣了一下，他皺了皺眉頭，不知道白月容為什么會問這個，但是還是陷入了沉思。

白月容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是在為難，畢竟自己這問題也忒不是人問的出來的了。

何必要為難一個小孩子？如是想著，她干脆地揮了揮手。

“算了，這個問題太過于無聊，也沒什么說下去的必要，你還是不要想了，反正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

司墨卻搖搖頭，他鄭重其事地看了一會兒白月容，溫溫柔柔地笑了笑。

“我會和白姐姐你走的。”

司墨的話仿佛就是平地驚雷，白月容愣了愣，張著嘴一時不知道要說什么。

她心底知道這孩子大概就是不想讓她傷心，但是還是很高興。

“王爺把我帶回來，我很感激王爺，但是姐姐真的就像我的親姐姐一樣，如果姐姐要走，我會跟著姐姐的。”

他微微瞇著自己的眼睛，每一個字都說得很清晰很認真。

他并不把白月容的話當做是開玩笑，而是很認真地當做是人生的選擇。

白月容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愣愣地眨了眨眼睛，覺得自己的眼睛實在是太過于酸澀。

她從未體會過這樣的感覺，她沒感受過親情，愛情，不知道會有人真的愿意毫無理由的站在自己的這一邊。

淚水終于涌出，看著有些手足無措的司墨，白月容一把抱住他，止住了他慌忙的動作。

少年身量漸長，已經能夠輕易地環抱住白月容。

司墨沒想到白月容會這樣忽然抱住他，但是他也知道現在白月容心情很不好。

想了很久，才伸出手來，一下一下地在她的背上拍著。

“姐姐不哭，拍一拍，拍一拍，不好的事情都拍走……”

飯廳門邊的屏風后面，慕容復從頭到尾見證了兩個人的動作。

他的手正緊緊地扣著屏風的木邊，雙目通紅。

司墨輕輕地拍著白月容的手就像是拍在慕容復的臉上，一下一下的，拍得他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