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容見老太太不再說話，心底是暢快了一些，然后慢慢悠悠地開口。

“果子也不是給您現在吃，我剛從山上采的，新鮮水靈的，您等會牙齒好了再吃。”

老太太聽了這話，又揚起了聲音。

“牙疼是一會兒就能好的？!”

白月容頓時覺得這老太太性子太別扭了。

“我這不是給您拿了藥嗎？你既然牙疼就少說兩句。”

白月容指了指自己邊上的藥草，然后說道。

少女邋里邋遢地坐在門檻上，一雙手還沾滿了灰塵，但是老太太就覺得心里暢快了不少，就覺得少女就應該是這樣明媚。

“你不傻啦？”

心底高興，嘴上還是不放過人家。

白月容乍一聽到這句話恨不得直接把自己邊上的草藥拿回去，就讓這老太太疼著吧。

老太太說完這句話，似乎也是覺得自己說的不對，囁喏了一下，也沒再說什么。

“確實是不傻啦，您說的對。”

“牙疼不是病，疼起來真要命，您還是先上藥吧。”

白月容怕老太太的嘴在一攛掇，自己可能真的要拿起東西走人了。

干脆早干完早好，于是站起來拿著碗看著老太太。

老太太的面上閃過一絲不信任。

“我也看過郎中，但是郎中說沒什么辦法，牙疼又不是隨隨便便能治好的，小妮子你行嗎？”

此，白月容的白眼真是要翻到天上去。

“反正您都這樣了，疼來疼去也就那樣了，干脆試試，萬一有用……”

說完這個，她又自暴自棄地說了句。

“死馬當作活馬醫。”

白月容這樣一說，老太太更加不信了。

不過看著白月容一臉的不情愿，恨不得立馬端起碗走人，但是又不得不留下來。

老太太心底舒快了許多，點了點頭，還是讓白月容給自己上藥。

老太太張大了嘴，任由白月容把搗碎的草藥往自己的嘴里放。

草藥很涼，塞在牙齒里的時候老太太幾乎是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反倒是因為草藥的涼性感到舒服。

她瞇了瞇眼睛，看見自己面前神情嚴肅的少女。

白月容一本正經地往老太太嘴里塞藥，邊弄邊說。

“藥苦，您忍著點。”

老太太倒是不覺得苦，她活了那么長的時間，吃的苦夠多，這么點確實是不算什么。

白月容見老太太沒什么不適應，手里的藥放得更加歡快。

直到把自己碗里的藥差不多都放完了，白月容在堪堪停住了手。

老太太因為嘴里含著藥，只能是張著嘴，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一雙眼睛瞪著白月容。

白月容放了碗坐在老太太邊上，看著老太太有話不能說心底實在是高興，樂呵呵地看了一會兒老太太。

“等一刻鐘就行。”

說完這句話，白月容就看見老太太干脆利索地閉上了眼睛，仿佛在說眼不見心不煩。

白月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您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把我看罵得那么慘，還不是乖乖聽話上藥了。”

白月容知道老太太不能說話，也沒等老太太回應，自顧自的說著。

“您屋子里得多通風，屋子通風了心底里自然也就通風了，人心底一通，這不就什么事情都好了？”

白月容知道老太太就是心疾，這東西一時急不來，得慢慢來。

老太太在田地里勞作那么些年，現在忽然之間發現自己做什么都不行，甚至還需要人來照顧自己吃喝拉撒，心底里自然是有怨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