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恪在聞溪的面前，從未失態過，一直都是那副如沐春風的樣子。

可現在，他雙目赤紅，臉色扭曲，瞪著聞溪，一字一句的道：“你、說什么？”

聞溪看著他這個樣子，一點也不意外，涼涼的笑了一聲。沒有分毫收斂，反而故意激怒：“我說，幸好我母親當年沒嫁給你！”

“好？”程恪咬著牙，冷聲說：“離開我，跟著一個低賤的商人去一個偏僻的小城市過螻蟻的日子，這叫好嗎？”

說到這里，程恪似乎打開了什么開關一般，情緒徹底失控，近乎歇斯底里：“你說，我到底哪里對她不好，讓她這樣對我？”

“我們從小就有婚約在身，我從小就把她當作我的妻，疼她愛護她，她要什么給什么，我還有什么滿足不了她？可她呢，她做了什么？她居然拋下我，和一個低賤的商人滾到一起去了！”程恪怒道：“她就那么犯賤，明媒正娶的夫人不當，偏要背著未婚夫和別人勾搭成奸嗎？”

聞溪的眼神冷了下去，一字一句的道：“你若再對我母親有半句不敬之言，就別怪我不客氣。”

“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程恪怒道：“她未婚先孕，和野男人勾搭，這不是事實嗎？”

頓了頓，程恪突然盯著聞溪，笑了一聲，說：“你果然是她的女兒，和她一樣。你也是無媒茍合，和野男人勾搭。”

聞溪二話不說，手中的鞭子直接抽了下去。

程恪似乎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躲得快，鞭子再次擦著他的肩膀抽過去。

程恪一邊躲，一邊抬頭看向聞溪，眼里閃著瘋狂的光：“你既然和你的母親一樣，那倒不如……你母親欠我的，就由你來彌補如何？”

程恪：“你母親當年毀約，跟著別的男人跑了。既如此，那你就代替你母親，重新嫁給我如何？放心，我會待你好的。”

他每說一句，聞溪的臉色就冷一分。

她果然沒看錯，這個程恪真的讓人惡心。

程恪見她不答，看了眼地上的林知意，說：“你是不是介意我有正妻？沒關系，只要你嫁過來，我就休了她，讓你做我的正妻。不止如此，我還能將我院子里的妾室通房都趕走，只留下你一個人，如何？”

他話音剛落，院門口便傳來一道怒吼：“程恪，你這個畜生！”

眾人回頭，便見林冠杰怒氣沖沖的沖了進來，二話不說，揪著程恪的衣領一拳頭就砸了過去。

這一拳頭沒有留力，直接將程恪砸的鼻血亂噴，整個人眼前發黑。

林冠杰揪著程恪的衣領還要再打，地上的林知意卻爬起來一把抱住了林冠杰的大腿，磕磕巴巴的喊：“大哥，別打了，求你別打了！”

林冠杰低頭看林知意，眼里滿是不可置信：“你沒聽見他剛才說什么？他、他說要……”

后面的話，林冠杰實在是羞于說出口。

但是林知意卻還是抱著林冠杰的大腿，自己都已經自身難保了，嘴里還在為程恪求情：“你要打就打我，別、別打他。”

林冠杰的拳頭捏的咔咔直響。

被打了一拳的程恪卻突然間笑了起來。

林冠杰猛地扭頭看他：“你笑什么？”

程恪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跡，抬眸看著林冠杰，眸子里滿是挑釁：“我笑， 你們林府上下，就沒有一個懂事的人。”

他伸手摸了一把地上的林知意的腦袋，像在摸一條狗：“唯一懂事一點的……卻讓人惡心。”

林知意身體顫了一下，閉了閉眼，睫毛顫動。

林冠杰臉色黑沉如水，差點咬碎了一口牙才沒把程恪按著打死。

“她都知道你們林家欠我的，所以百般討好我，”程恪抬眸看向林冠杰：“你們呢？連這點意識都沒有嗎？”

林冠杰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瘋子：“林家欠你的？林家欠你什么了？”

“嫁給我的本應該是林書音！”程恪怒吼道：“是你們林家言而無言，臨時將林知意這個賤人塞了過來搪塞我！你們林家，拿我當什么？”

“當初是你自己同意的！”林冠杰也吼：“我們問過你，是你自己同意娶林知意的，現在又在這里裝什么無辜？”

“那你們要我怎么辦？”程恪眼里布滿血絲，咬牙切齒的道：“你們將林書音放跑了，我找不到人，我能怎么辦？我若是不接受林知意，那我就什么都沒有了。我若是接受了林知意，那我好歹還和林書音有些牽連是不是？興許有一天，我們還能再見呢？”

林冠杰不可置信：“你、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娶的林知意？”

“那你們以為呢？”程恪冷聲道：“你們真以為我喜歡那個賤人嗎？”

林冠杰垂眸看林知意：“你也知道？”

林知意別開頭，不吭聲。

“她當然知道，”程恪冷笑一聲，說：“她處心積慮代替妹妹嫁給我，怎么會不知道呢？”

林冠杰一把甩開程恪，瞪著林知意：“你是瘋了嗎？你明知道他為什么娶你，你明知道他是個什么東西，你還嫁給他？”

林知意臉上都是眼淚，喃喃的說：“我沒辦法，哥，我真的沒辦法。我、我喜歡他啊，我喜歡他……”

林冠杰：“……”

旁邊的程恪再次笑了起來，幽幽的說：“我就說她犯賤。”

林冠杰猛地扭頭瞪著程恪，像是要將人生吞活剝了一般。

程恪倒是半點不怵，甚至還說了一句：“這是你們林家欠我的！”

林冠杰：“……”

一邊兒的聞溪看夠了，也忍夠了，一鞭子抽向程恪，這次程恪沒躲過去，這一鞭子結結實實的落在了程恪的肩膀上。

程恪慘叫一聲，捂著自己傷了的胳膊，抬眸瞪著聞溪：“你敢打我？”

聞溪慢條斯理的甩著手中的鞭子：“打的就是你。”

她抬眸看程恪，滿臉厭惡：“口口聲聲林家欠你的，林家欠你什么了？”

程恪：“你母親和我有婚約，她……”

“她看不上你這只癩蛤蟆，不愿意嫁給你有什么錯？”聞溪看垃圾一樣的看著他：“不喜歡你就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