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殺人還要誅心啊

清晨的陽光總是那么害羞，久久的不肯探出頭來。

一些星夜來到宮門口的大臣們，都還可以嗅到那股子血腥氣。

地面，城門燒灼過的痕跡還是那么的明顯，大家都知道這里兩天以前可是死了幾千人的。

即便現在附近都站滿了禁軍，大臣們還是覺得有些陰森，仿佛亡者的陰魂久久不曾散去。

秦檜站在百官之前，目光淡定的直視著前方，面對身后百官的竊竊私語無動于衷。

百官們的話他聽不清，但是也知道他們在議論些什么。

雖然表現得很淡定，但是秦檜的心里也著實有些窩火。

這一波失利了啊。

不僅丟了蔡京這員大將，還讓小皇帝的勢頭給拉了起來，現在，這些人都敢在背后議論他了。

換以前，他們誰敢？

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鰲拜跟長孫無忌，秦檜暗自哼了一哼。

這時候，宮門開了，文武百官依次入內。

但是，剛一進去，大有就被小皇帝給了一個下馬威。

道路的兩邊，被人樹起來了一根根大木樁子，就像是路燈一樣排了兩排。

大木樁子上面，掛著一顆顆人腦袋。

有叛軍頭領的，也有一些和尚尼姑道士的，那都是安興坊那邊的出家人。

數量一共加起來不會低于兩百顆人頭。

頃刻間，大家都覺得陰風森森了起來。

甚至，還有不少人認出來了熟人的腦袋來。

下馬威，絕絕對對的下馬威。

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了起來。

不過一些大佬們卻是面色不變。

鰲拜甚至有些不屑，覺得這樣的手段在他面前簡直就是在丟人現眼。

秦檜也沒有什么表情變化，掃了一些那些人頭，都沒有過多的停留。

盡管這些人里，有一些曾經是他的老部下，但是現在他都沒有留戀過一眼。

就仿佛是在看一顆石頭，讓他毫無情緒波動。

上朝上朝。

大臣們像是被趕著上架的鴨子們，一起涌向了朝堂。

皇帝還沒有來，但是大家都規矩的站好。

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站得規矩站得好。

過了許久，大家才聽著一聲太監的吆喝聲，然后皇帝才慢慢的走了上來。

此時的皇帝歷經了生死之后，沒有了之前的那么多稚氣，多了幾分穩重，以及狠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臣都匍匐了下來，叩拜皇帝。

“眾卿平身。”李澈冷冷的一揮手，如狼一樣的目光在大家的身上掃過。

不少人都心虛的低下了頭。

“這兩天宮里發生的事情，朕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了吧？”

“膽大包天啊，真是膽大包天，這些逆賊，不僅聯合叛亂，甚至還下咒害朕，幸好朕早有準備，如若不然，這大夏皇朝恐怕就得換了皇帝了呢。”

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秦檜。

秦檜不動聲色，突然施禮高聲道：“陛下洪福齊天，賊人的微末技倆如何奈何得了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眾臣都跟著一起跪了下來。

誰都知道這個時候的皇帝心情不會太好，他現在在上面估計就是為了找一個出頭鳥來出出氣罷了。

這個時候誰敢逆著他說話啊，哄唄，拍馬屁唄。

把皇帝給拍得舒服了，他也就不會再追究這個事情了，到時候……

李澈冷冷的笑了笑。

他又不是三歲小孩子，哪里會這么容易打發啊。

于是，他特意點名了秦檜：“秦愛卿，你是百官之首，如今蔡京造反，朕想問問你，該當何罪？”

秦檜想也不想，便道：“蔡京意圖謀反，自然是抄家滅族的死罪。”

“那好，朕便依了你的意思，等下了朝之后，便由秦愛卿親自帶隊抄了蔡京以及一干叛黨的家，然后即刻在午門監斬，不得延誤！”

秦檜怔了一怔。

有些懵逼。

什么意思？

什么叫依上我的意思？

這不是你皇帝的意思嗎？

你這是叫我來背這口鍋？

殺人誅心！

秦檜如此聰慧的人自然一下子便看穿了李澈的險惡用心。

蔡京是他的人，呂蒙他們這些人自然也是他的人。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造反就是他秦檜的主謀，蔡京只不過是一個出頭鳥，替死鬼罷了。

可是現在，幫你秦檜的人反而被你親口說著要抄家滅族，還讓你親手執行……

這叫其他的手下如何想？

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啊。

秦檜的臉色變了一變，但是很快就道：“陛下，老臣……”

“秦愛卿該不會是想要拒絕吧？哎，朕經此一嚇可是受了不小的創傷啊，否則的話該由朕親自監斬的，否則根本就起不到震懾作用啊。”

“秦愛卿身為百官之首，是除了朕之外最好的人選，愛卿要是不去的話，朕……可是會很難過的啊。”

紅果果的威脅。

秦檜一口老血憋在了心頭。

良久，他才沉聲道：“陛下，老臣領旨。”

李澈笑了起來：“很好，那便去吧，帶著刑部的人一起去，該抓起來審問的還是要審問的，去吧去吧，時間不多了，午時開始殺人，朕就是要看看這人頭滾滾能不能嚇得住這些造反的逆賊們……退朝，退朝。”

根本就沒有給秦檜他們反應的時間，上朝就只做了這么一件事。

陰沉著一張臉，秦檜下朝了，刑部的人，禁軍的人跟著他一起去抄家。

那些大臣的家其實已經被皇帝抄過一次了，現在只不過是走個過場。

那些人都只需要去大牢里提出來就行了。

雨化田早就等候在此了，秦檜一來，他便下令把人給帶出來。

于是一連串秦檜所熟悉的大臣，還有他們的家人都被帶了出來。

“相爺，現在便送入刑場吧。”雨化田上前見禮，不吭不卑。

“走吧。”秦檜深深的看了一眼雨化田，這個新晉錦衣衛指揮使最近特別火啊。

皇帝之所以能夠逆風翻盤，跟著這個人也就有著極大的關系。

那些犯人跟犯人的家屬看著秦檜頓時大叫了起來。

“救命，救命啊相爺，求求您救救我，我還不想死啊相爺！”

“相爺，我對您可是忠心耿耿，您可不能見死不救啊相爺。”

“相爺，求求您了，就算是我們死也就罷了，求您放過我孫兒吧，他才十一歲，已經是京中有名的神童了，他不該死啊，他什么都還不懂啊……”

“秦檜，今天你必須放我們出去，不然我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秦檜老賊，明明是你要造反，非得拉著我們家老爺，現在好了，老爺被官兵殺了，你還要來監斬我們，你怎么這么心狠吶你？”

“秦檜，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聽著這些人聲嘶力竭的吼著，秦檜古井無波的臉上也有些動容。

不是愧疚，也不是對他們有惻隱之心，而是有著濃濃的殺意。

“帶走！再敢多言，掌嘴！”秦檜身邊頓時沖出來了幾個人，沖上去對著那些嘴里不干凈的人便是幾個大嘴巴子。

他們下手下很重，一個耳光抽過去，那些人就會住嘴，有的人牙都被抽掉一些，還有一些人則是直接被抽斷了頸椎，當場死亡。

雨化田眉頭一皺：“相爺，還是注意點分寸吧，這些人得死在刑場上。”

秦檜笑著抱拳道：“是手下人沒點輕重，指揮使大人莫怪。”

“不敢，相爺請。”

“指揮使大人請。”

雙方看似客氣，但是都是充滿著殺意。

大批的人被囚車運往了午門。

早就得到了消息的老百姓們一早便跑到午門來守著了。

看著大批的判黨家眷被送了上來，老百姓們看得既害怕，又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