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匠漫不經心：“不是說已經死了，尸體已經落到大皇子人的手里了么？”

白袍男：“謝祁向來以面具示人，無人知道面具下他長什么樣子，那被暗衛帶走的，只是替身也說不準。”

他頓了頓：“昊然，我懷疑，真正的謝祁沒死，就在這個鎮上！”

鐵匠瞥他一眼，扯了扯嘴角。

白袍男挑眉：“你就不想先一步找到他嗎？”

鐵匠嗤笑一聲：“你都說了沒有人知道他面具下長什么樣子，這即便是見到了卻也沒法兒確定啊。”

白袍男斂了面上笑意，用一種很淡的目光看著他：“昊然，你是不是也忘了咱們當年立下的誓言了。”

鐵匠搖搖頭：“沒有忘。只是覺得……當時我們還都太小了。國仇家恨壓在幾個孩子身上，未免過于重。”

“可是我們現在已經長大了！”

“是啊，長大了。”鐵匠笑笑：“那也該有新的生活了。”

他升起無端的煩悶，便想起剛才那個帶著精明和煙火氣的小婦人。

“讓一讓，客人要打的鐵具我這邊還沒做呢。”

他越過白袍男，去拿隨手放在桌柜上的圖紙。

白袍男看他的樣子，眼角直抽，轉身負氣要走。

“清歌。”

鐵匠又叫住他：“日月盟早就不是之前的日月盟了，轉告干爹，收手吧，莫再做復國的夢了。”

宴清歌止住腳步，硬生生地沒有回頭：“你若是還惦記干爹當年的恩情，便幫干爹留意著公主的下落。”

鐵匠苦笑：“十幾年了，干爹還指望著能找到嗎？”

宴清歌一僵，大步離開。

……

阿嬌兩人吃著栗子糕，又在鎮上晃蕩好一會兒，買些小玩意兒，差不多到約定時間，也剛好到糧油鋪子里拿上米面。

阿嬌見布匹都是李狗蛋拿的，想分擔些扛一布袋米。

李狗蛋制止：“你拿著栗子糕和白糖就成。”

說著，他一手提起四十斤的米面，看樣子，輕松有余。

阿嬌便也由著他了。

兩人在第一酒樓下上了牛車，和已經到的洪霞嬸幾人閑談幾句，離開。

酒樓二樓靠窗的位置，黑衣男看著牛車遠去，眼神直直發愣。

對面的伙伴順著他的視線掃一眼，沒發現什么新奇的，問：“發什么呆呢？”

黑衣男喃喃：“我怎么覺得……我好像看見二皇子了？”

伙伴樂了：“頭昏了吧你，二皇子的……不是還在咱們房間嗎？”

他敲敲桌子：“趕緊吃吧，吃完這頓帶著……回去復命，夜長夢多！”

黑衣男揉揉眉心，只當自己剛才眼花。

……

坐牛車顛簸了一路，等幾人到家時天都有些黑了。

崔氏用家中最后剩的蒸了包子，餡兒是入冬時腌制上的酸菜，切成絲，混合和青椒雞蛋，還未出鍋，便能聞到香味。

阿嬌饞的不行：“娘……”

“回來了？”崔氏問：“去洗洗手，一會兒湯好了吃飯。”

等阿嬌洗過手，崔氏已經將鍋中包子盛了兩碗。

“阿嬌，把這兩碗給你洪霞嬸子和你張姨送去，好歹昨晚他們送了東西，咱們蒸了包子也回一份禮。”

阿嬌也沒多想，正要端碗，男人先一步端過：“我去吧。”

“你去哪兒，你又不知道他們住哪兒。”阿嬌嘟囔。

崔氏笑道：“就讓狗蛋跟你去！也該和鄰居們再熟悉熟悉了。”

阿嬌只好點頭。

熱騰騰的包子每人拿了一疊，先去敲張姨家的門。

開門的是陳榮順，看到她的時候愣了一下：“阿嬌？”

阿嬌將包子往前遞了遞：“我家蒸了包子，娘說送來幾個讓張姨嘗嘗，謝謝張姨昨天的糖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