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郎：“可是……”

“沒有可是。”程琉璃可比他想象地強硬多了：“若高公子現在不愿離去，那小女只好當著眾人的面將高公子請離了。”

說是“請離”，言外之意卻是傭人帶下去。

高三郎雖然心有不甘，但到底也是鎮上有頭有臉的，丟不起那人。

眼看后面的人即將趕來，他拱了拱手：“那高某先行告退，祝程姑娘壽考綿鴻，以介景福[1]”

他繞過身后的來人，匆匆離去。

走了一陣，還能聽到背后的議論聲：“誒？那不是高家的三郎嗎？怎么見了我們來，突然就走了？”

程琉璃：“大概是高公子還有什么事情吧。”

幾人很快轉移了話題，纏著阿嬌約時間。

走了一陣的高三郎咬咬牙，倍感屈辱。

在縣太爺府上，縣太爺千金及笄禮還未成，便被主人家驅逐，這要是傳出去，他能被人笑話死！

他一路低著頭，遇到相熟的問詢，也只是笑著說：“家中還有要事，只得先走一步。”

這樣，才把那群人給忽悠過去。

可到底忽悠不過他那爹。

當晚，高員外參加過宴會回府，歇腳都沒有，便氣勢洶洶去了高三郎的院子，一腳撞開門：“混賬東西！今日縣太爺千金及笄，你人在哪兒？”

高三郎懶洋洋敷衍：“我見沒事，先行回來了。怎么了爹？”

高員外怎會不知自家兒子的德行，他沉沉看著這個自己最寵愛的小兒子，問：“介良，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得罪那縣太爺的千金了？”

高三郎心頭突突直跳，強裝鎮定：“沒有啊！”

“沒有？”高員外冷哼一聲：“沒有你心虛什么？沒有，那縣太爺千金聽了你的名字，怎會突然變了臉色？”

高三郎有些摸不清狀況：“什么？”

高員外痛心疾首：“介良，今日前去我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要謹言慎行，務必給那程小姐留下好印象，你怎么就不記得呢！”

“今日，我與那縣太爺本來就商議好了，將兩家婚事敲定下來。縣太爺本來已經松動，結果準備讓兩家小輩見一面時。你不在，程小姐聽到你的名字后冷淡下來。原本就快達成的婚事，沒了！”

高三郎慌了一聲，他依稀記得爹爹今日要他好好表現結門親事，卻在見到那陳石村小娼婦時，拋得一干二凈。

見父親如此生氣，他有些不以為然：“爹，不就是個縣令之女嘛？他縣令上任也就這幾年的功夫，咱們家在鎮上家大業大，區區縣令之女，婚事沒了就沒了。”

“你糊涂！”高員外指著他的鼻子氣到：“你當鎮上這么多人捧著他家，只是怕他這個縣令？那程縣令的爹可是當朝大學士！朝堂近半都是他爹的門生！”

高三郎變了臉色，萬萬沒想到這一茬。

高員外繼續說：“你當我費盡心思，給你說這門親事是為了讓縣太爺庇佑咱家生意嗎？不是！是為了給你謀個前程！爹供你讀書識字，可不是讓你繼續行商做買賣的！”

高三郎有些慌了：“那、那爹，孩兒現在怎么辦？”

若是程小姐當真查清了他和陳石村那個小娼婦的事，他在陳小姐面前豈不是半點機會也沒有了？

高員外盡管怒其不爭，但到底也是自己的兒子， 他重重緩了口氣：“還能怎么辦？若是扒不上此人，咱們終其一生也不過是在一縣一鎮。今后爹爹再是為你說親，尋遍全城也難遇到身份相比的姑娘。所以，這個程小姐必須拿下！”

面容蒼老的男人眼中露出一抹狠厲之色：“不惜一切代價！”

……

[1]：引用自百度，古代對及笄女子的祝福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