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鄭老，他摸著胡子，笑得雞賊：“小掌柜啊，年輕人沖動點我能理解，但開門做生意的，多少還得注意點影響。”

阿嬌對他還有印象，被老人家看到擁抱這一幕多少有些不自在，慌亂道：“鄭、鄭叔，您怎么這么早來了？”

鄭老：“老人家覺少，還沒吃過早飯，來小掌柜這兒吃點糕點。”

阿嬌驚愕：“您昨天不是買了挺多嗎？”

一個晚上就吃完了？還非要一大早跑這里買點？

鄭老假裝聽不懂她的潛臺詞，捂著胸口道：“沒想到剛過來就趕上這么刺激的一幕，老人家這心吶容易受驚，能不能給杯水緩緩？”

阿嬌：“……”

她看不出這是借口就怪了！

但是鄭老說的，恰恰是她最羞恥的，因而還是給鄭老倒了杯水遞過去。

鄭老喝了一口緩過神：“小掌柜，再給我來一斤的雞蛋糕和泡芙！”

阿嬌不由勸他：“鄭叔，這甜食吃多了也不好。”

鄭老大手一揮：“沒事，我只吃一點，剩下的拿回去給孩子們吃！”

他還特別補充：“我家孫子孫女多！”

假的，其實就兩個。小孫女還剛換乳牙，不能吃太多。

阿嬌實在拗不過他，只得說：“現在還沒有開始做，可能等待的時間要長一些。”

鄭老哈哈豁達道：“沒事，這點時間我等得起！”

反正平日也是在對面店鋪做，相比之下，這點時間算得了什么。

鄭老悠閑地喝著茶水，看著小掌柜夫妻忙碌，老神在在地想——再等會，阿慶應該到學堂了吧？

不知道會不會再次被夫子點名抽背誦課文？

阿慶是他嫡親的孫子，這孩子，機靈是機靈，可就不用到正道，學業上是一塌糊涂。每次被夫子抽查課文，總是記不住。

越記不住，夫子越愛抽查他，還曾氣道直呼：“孺子不可教也！”

可昨晚，他把小掌柜這里的水帶回去給阿慶喝了后，那么難的文章，阿慶不也熟練背誦下來了么？

……

等鄭老吃上新出爐的第一塊糕點時，育才學堂也正式開始了早課。

不茍言笑的夫子背著雙手，聳拉著的眼睛從每個學生身上掃過：“昨天讓你們回去后背誦的文章，誰主動站出來背誦？”

每一個被他眼神掃過的學生都深深地埋下了頭，生怕自己被夫子選中。

那篇文章亢長又繞口，不是他們不想背，是真的背不下來啊！

所有學生里，只有坐在講堂邊上的小男孩興奮地舉高了手，蠢蠢欲動。

夫子掃過他一眼，沒多在意。

鄭少慶這孩子調皮搗蛋，簡單的文章都背不下來，更別提這個難度的了。他今天沒有那鄭少慶開刀的心思，目光再度掃過堂下學子：“沒人主動站出來？那夫子我就挑人了。”

每一個聽到這話的人都直哆嗦，恨不得指著鄭少慶：“夫子他舉手了，你倒是提問他啊！”

但沒人敢說出聲。

夫子從這群埋著頭的鵪鶉堆里隨意挑了個：“劉穩，你來試試吧。”

瘦小的孩子站起來，愁眉苦臉：“夫子，學生不會……”

夫子眉頭緊皺了一瞬又松開，“沒關系，會了多少算多少，先背吧。”

劉穩磕磕絆絆地背了第一段，徹底卡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