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飛僵往后縮了縮身子,血紅的眸子有些內斂。
這老和尚皮糙肉厚,讓自己一身尸毒無用功之地,幸好飛僵之體與金剛體魄勉強持平。
可恨那群白衣畜牲,打斷了某的進化。不然再給自己個十年,不,二十年!飛僵之體大成。又怎會懼這老賊禿!
“阿彌陀佛!妖孽還不伏誅!”
金剛體魄的老和尚說話,就好像個大喇叭一般,震耳欲聾!
白毛飛僵等老和尚距離近些,猛的吐出一股黑綠色尸氣,老和尚急忙后退兩步避開。
這尸氣竟能穿透金剛體魄的護體真氣。
落在旁邊的地面上,腐蝕出一個個深坑。
白毛飛僵拔地而起飛在高處,知曉金剛體魄不能飛行。
老和尚只得在地面狂奔,緊緊跟隨著飛僵的身影,極快的消失在三人視線當中。
徐朗幾人只得蹲在原地,祈禱老和尚快些回來,或者白馬寺的僧眾能早些到來。
不多時。
“吼!”
幼年白虎險些在徐朗懷中跳將起來,死死地朝著一處山頂吼叫。
徐朗默默的撒開抱著白虎的雙手,也隨著視線看向那處,
心中知曉這小白虎的長輩來了!雖然抱著軟乎乎有些不舍,但還是放開了雙手。
小白虎在原地不停的吼叫,并沒有選擇跑過去,僵持了好一會兒。
徐朗暗暗皺起眉頭,握緊腰間鐵片,難不成又是敵人?
一位雙十年華的白衣仙女施施然自山頂飛下,白衣白褲,凹凸有致。
眉眼間蘊含著一絲氣惱,雪白的容顏上,白玉般的瓊鼻,微微嘟起的嘴唇中間鑲嵌著一枚唇珠,好看的杏眼此刻正柳眉倒豎,給這位白虎娘娘增添了一絲凡塵之氣。
“跟你說了多少遍!我們是妖族,尤其是化形妖族,盡量不要出現在人類面前!你就是記不住是不是!”
此刻林二和醒來的林大都有些癡了,窮鄉僻壤的村落,哪兒見過這畫中走出的仙。之前當和尚那股火熱的斗志,一時間如同被澆了盆冷水。
“嗷嗚!”
“什么?要把這少年帶走?不行,化形妖族不可擅自對普通人族出手!”
“嗷嗚!”
“他打過你屁股?”
“嗷嗚!”
“還不止一次?連著打了好多下?”
“嗷嗚!”
“罷了,帶走教訓幾天!管他勞什子人妖律!哼,小小凡人也敢欺負娘娘我的閨女!”
徐朗聽聞第一句話就開始緩步后退,心中震撼,這姑娘竟是白虎的娘親。
短短時日接連遇難,這次怕是在劫難逃,最終還要被老虎抓走,走鋼絲一般的心跳猛然沉入了谷底。
正想辯解幾句,娘娘輕輕揮手,三人便昏迷了過去。
……
當徐朗再次醒來的時候,看著周遭景色,視線有些恍惚,隨即有些惶恐。---那只嗷嗷叫的小白虎就在身側。
此時自己正置身于一片峽谷之中,潺潺的溪流,碧綠的果樹結著各種不知名的水果。
正月的深山到處都是枯枝爛葉,這里卻宛如春天一般。
不遠處的小亭子一位女子正坐在那飲茶看書,茶座石凳,竟比人類還像人類。
恍惚過后,扭頭看向身側的白虎,不由得一陣苦笑。當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自己不過是打了幾巴掌白虎的屁股,卻惹上了如此大的麻煩,深山少年又怎會想到,小小老虎會有如此大的后臺。
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白虎娘娘,心中甚是疑惑,難不成妖族不需要娶妻生子?隨即恍然,難怪妖族如此之多!
既來之則安之,索性順其自然吧。站起身來正打算走過去與白虎娘娘道歉,小白虎卻攔在了身前。
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徐朗還是打算先哄好這位小祖宗,也不管她能不能聽的懂,拱手道。
“這位白虎…額,姑娘你好,是我豬油蒙了心,并不知道您如此花容月貌,閉月羞花…之虎。為何會來羊山外圍游玩。小子叫徐朗,在這里給您道個歉,唐突了姑娘。”
“嗷嗚!”
幼虎叫了一聲。
“…姑娘您是原諒我了嗎?您這般高貴的身份,肯定不會與我這鄉村孩童一般見識,多謝姑娘體諒,那我便先走了。”
徐朗站起身來,拍了拍袖上不存在的泥土,對著將將有自己小腿高的幼虎鄭重的一拜,抬步就要繞過去。
“吼!”
幼虎眨眼間擋在了身前。
雖然不懂她的意思,但行為已經和明顯了,并不想放自己離去。
徐朗還是強撐著笑臉道。
“救命之恩就算跟你扯平了吧,不知能否換我一命,等我改日略備薄禮再登門拜訪。”
“啪!”
徐朗踉蹌的跌倒在地上,笑的比哭還要難看,捂著小腿,掀開褲腿,已經紅了一片。
這白虎怎么這么大力氣,難道這才是血氣境的力道,看來之前被白衣人封印的境界解開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該慫的時候沒有必要硬氣,畢竟性命攸關,自身不過才十五歲,有活命的機會還是要把握住。
徐朗一頓安慰自己,心道自己還要探查白衣人的下落,以后給父老鄉親報仇,可不能死在這里。
既然自己第一時間沒有死,那就說明這娘倆應當沒有殺自己的心思,頂多也就承受一些皮肉之苦。
還是要先哄好這白虎姑娘,就當是逗著村中的貓狗玩樂,這方面他有經驗。
“啪!”
“嘶!”
徐朗揉著屁股有些欲哭無淚,看來自己怎么打它的,它要怎么還回來。
“別玩了,先讓這人類小子洗洗澡,身上全是灰塵,驅獸草的味道難聞死了,虧你還是個姑娘家家的,一點不知道干凈。”
聽聞白虎娘娘發話,徐朗雙眉擠在一起,臉上還是帶著一絲比哭還難看的微笑。跟著走在前方的小白虎,一瘸一拐的走到溪流旁。
“別拍了,我自己跳下去。”
伸手阻擋住,欲要抬手拍自己的虎掌,干脆利落的跳到下游溪水中。白虎也不走開,就蹲坐在溪流旁,顯然它在監督徐朗,怕他跑掉。
徐朗脫下衣物,簡單的清洗身上的灰塵,雖然身處這宛如春天的峽谷中。
偶爾有風吹過,還是有些渾身發抖,瘦弱的身材像一只脫了毛的猴子。
上岸穿上擰干水分的衣物,四周并沒有木柴,無法生火取暖,雙手環抱在胸前,心中滿是凄苦。
兩日前,自己還是一個渴望長大的少年,每日幫著六叔采藥抓魚,一轉眼已經失去了一切,不覺間淚水沁濕了雙眼。
轉眼看看周圍,卻不見了幼虎的蹤影。往遠處看去,才發現那幾顆果樹下,幼虎叼著一個紅色果子,屁顛屁顛的跑了回來,扔在了自己腳下。
“吼!”
看著幼虎站在自己身前呲牙咧嘴,示意自己吃這果子,心中有些感動。
抽了抽鼻子,此時肚子也不爭氣的發出“咕咕”之聲,弄的少年一陣臉紅。
撿起地上的紅果塞到嘴里,瞬間宛如喝了村中燒酒一般,紅色果子如同巖漿一般,順著喉嚨直達胃部,兩個呼吸間,渾身宛如置身火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