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元牧澤一口將茶水吐在了地上的同時，更是連同著海碗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動作太過突然，看的洛子謹不由得一驚，還沒等她來得及問元牧澤到底在搞什么名堂的時候，元牧澤竟率先發難，厲聲斥責道：“你想燙死本王嗎？”

洛子謹剛想開口說些什么，元牧澤搶先一步命令道：“還傻愣在這里干什么？還不快去給我重新倒一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洛子謹緊咬著牙齒，即便是心里有一千個不情愿，一萬個不愿意，還是不得不轉身離去。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教訓，這一次洛子謹學聰明了，她將茶水晾了好一陣子，擔心熱揮發太慢，還在一旁用手扇了好久。

這才頗為滿意的再一次將茶水端到了元牧澤的面前，遞到了元牧澤的手中。

不過結果卻是一模一樣，元牧澤又一口吐在了地上。

唯獨比上次好一點的就是，這一次元牧澤并沒有來帶著將手中的海碗也摔在地上，只是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

“太涼了！”

洛子謹這暴脾氣是在是忍不住了，立刻回懟道：“元牧澤，你是故意找茬是不是？剛剛你說太熱了，我費了好大的勁兒幫你弄涼。你倒好，這一次又嫌棄太涼了。你告訴我，你想怎么樣？”

面對洛子謹氣急敗壞的咆哮，元牧澤的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表情，只是風輕云淡的反問道：“這話應該是本王問你才對吧！你到底想對本王怎么樣？”

洛子謹什么都沒做啊！被這么一問，自然是有些愣神。

元牧澤則是繼續說道：“茶涼了不僅僅是味道發生了改變，喝到人身體里是會對身體產生破壞的，相同于慢性毒藥。”

“你這根本就是在雞蛋里挑骨頭，怎么不早說？”洛子謹怒氣沖沖的反問道。

“你問過嗎？”元牧澤嫌棄的白了一眼洛子謹。

洛子謹剛想還擊，卻不曾想元牧澤搶先一步繼續說道：“你不是一向自詡精明嗎？該不會連這么淺顯的道理都不懂吧！”

這個言論還真的是懟得洛子謹啞口無言。

這就是元牧澤最可恨的地方了。洛子謹明明能夠感覺得到元牧澤根本就是在故意刁難她，但是又找不出元牧澤說話的一丁點破綻來。

最終也只能是氣洶洶的端起了桌面上的海碗，再次離去。

有了這兩次的經驗教訓，為了不再被元牧澤刁難，為了弄清楚元牧澤解決問題的辦法，她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像是為嬰兒調制奶粉一樣，小心謹慎的用手腕試著溫度，確保了溫度剛剛好符合要求之后，這才又一次將茶水端到了元牧澤的面前。

元牧澤抬手試圖接過海碗，不過這一次洛子謹卻并沒有在第一時間交到元牧澤的手上，而是一臉嚴肅的說道：“元牧澤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要是真有辦法能夠幫我解決問題的話，還則罷了。如果你只是為了使喚我，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我是肯定要讓你加倍償還的。”

一方面是經過這一番折騰真的有些口渴了，另一方面元牧澤也是不想和洛子謹廢話。元牧澤直接從洛子謹的手中接過了茶水，十分滿意的喝了起來。

更是擺出了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姿態自語道：“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

洛子謹是緊咬著牙齒，強行壓制著心中的怒火，冷冷的說道：“現在你該說有什么辦法可以解決眼前的這個問題了吧！”

別看元牧澤刁難洛子謹的時候尖酸刻薄了些，但是確實是有真才實學的。

他放下了手中的海碗，問道：“首先你要弄清楚，你在糾結什么問題。”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蔣捕頭這個案子了啊！”洛子謹理所當然的說道。

元牧澤十分嫌棄的白了一眼洛子謹，“廢話，本王說的是糾結的問題所在。到底是殺，還是不殺。”

洛子謹滿臉的猶豫說道：“不殺吧！法理難容。殺了吧！天理難容啊！”

元牧澤認同的點了點頭，隨后說道：“這正是太子陰險毒辣的地方所在。你若不殺，那就是有違法理，他必定會在父皇面前參你無視法紀之罪。反之，你若殺了，那你的良心將一生都受到譴責，活在痛苦與內疚之中。”

“你的意思是說，其實太子早知道這個案子？”洛子謹有些詫異的反問道。

“不然呢？”元牧澤又是狠狠的白了一眼洛子謹。

看得出來洛子謹一臉的不解，元牧澤繼續說道：“你還真以為這個案子就這么難？來了這么多的朝廷大員都無法破案？你輕而易舉的就能夠破案了？天真。”

洛子謹雖然并不能完全體會這其中玄機，但是隱約間也能夠感覺到，皇室之間的博弈真的是可怕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她只能是追問道：“那現在該如何辦？”

“借尸還魂。”元牧澤落地有聲的回應道。

“借尸還魂？”洛子謹略帶疑惑的自語道。

元牧澤則是十分確定的重復道，“沒錯，借尸還魂。”

下一秒，洛子謹的臉上便露出了煥然大悟的神色。

而就在元牧澤端起了海碗，再一次淺淺的品上一口茶后，靜候著洛子謹向他請教具體的事宜時，一轉頭這才發現早已經沒有了洛子謹的身影。

……

菜市口。

整個撫縣已經有十余年沒有再搭起這個臺子了。

監斬臺上，洛子謹做為主審官居中而坐，氣場十足，衙役分列在左右兩側，顯得格外威嚴。劊子手手握鬼頭刀傲然挺立，兇神惡煞。

圍觀群眾則是將整個菜市口圍了一個水泄不通，幾乎是撫縣所有腿腳利索的都來了。

至于元牧澤并沒有出現在監斬臺之上，畢竟他并不愿意給洛子謹當配角。不過他同樣也出現在了現場，只不過是在一個隱匿在了圍觀群眾之中，待在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因為他心中也十分好奇，洛子謹說到一半就離開了，這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他也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