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這一天的竇氏起的格外早，早早便親自替洛子謹準備好了一切出行所必備的東西，再三叮囑洛子謹一路小心。

洛子謹感動的差一點就淚灑當場了。辭別母親之后便帶著靈犀離開了相府。

此時門口的馬車早已經恭候多時了，載著洛子謹便一路飛奔，趕往了承天門。

元牧澤早一步已經到達，原定文武百官齊送的場面并沒有發生，只有零星的幾名禮部官員等在那里。

超過了預定的出發時間足足有一盞茶的功夫，太子才一副慵懶的模樣姍姍來遲。

像模像樣的解釋說道：“政務繁重，稍稍來晚了一些，皇弟應該不會介意的，對吧！”

元牧澤并未應聲，太子也完全不在意，只是自顧自的說道：“按理說父皇已經下旨，百官是應該前來相送的，但是事態緊急，再加上百官都有公務在身，所以愚兄就自作主張沒有讓百官前來，畢竟這只不過就是繁文縟節罷了。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意義。”

就連洛子謹這個不擅長內卷的人都看得出來，太子說的話聽起來好像是句句在理，其實只是想要打壓元牧澤而已。

元牧澤依舊沒有應聲。

太子繼續說道：“皇弟，這里是十萬兩銀子，用作你賑災之用。愚兄能夠幫你的只有這些了。”

一聽只有十萬兩，洛子謹立刻就不樂意了，“什么十萬兩？皇上明明說從戶部撥款五十萬兩。”

“朝陽郡主這話說的，戶部就那么點銀子，全撥給你們了，整個京城如何運轉？大小官員的開資用度，皇宮里的衣食住行，哪個不得用錢啊！”太子有理有據的反駁完，轉頭看向了元牧澤說道：“皇弟，朝陽郡主不知道這其中的事情，本王也不怪她。不過你肯定能夠理解愚兄的一翻苦衷的對吧！中州賑災確實是難，這一點愚兄也知道。但是照料京城也不是一容易的事情啊！”

元牧澤歐斜睨了一眼吳長青，示意把銀子接過來，隨后對著太子拱手說道：“臣弟明白，皇兄，那臣弟就出發了。”

太子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那愚兄就等著皇弟凱旋歸來的好消息了。”

洛子謹有些不甘心，剛想繼續和太子理論，卻被元牧澤硬生生的給拉走了。

太子的這番操作，就連太子府的舍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勸諫道：“太子殿下事關中州的災民啊！你這么做一旦齊王無法完成任務的話，后果是不敢想象的啊！”

太子滿臉不屑的斜睨了一眼舍人，冷冷的說道：“會有什么后果？無非就是死一些賤民罷了！不值一提。莫說是死一些，只要能讓元牧澤一蹶不振，就算是將中州省所有的百姓全都餓死，本王也在所不惜。懂嗎？”

另一側，離開的元牧澤和洛子謹坐上了馬車，元牧澤這才放開了洛子謹。

洛子謹怒氣沖沖的對著元牧澤吼道：“元牧澤，我原以為你好歹也是一個響當當的漢子，沒想到你遇到事情了，連個屁也不敢放。竟做起了縮頭烏龜。”

元牧澤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洛子謹，一言不發，卻看得洛子謹反倒是有些心虛起來。

洛子謹氣不過的繼續說道：“你這個眼神看著我干什么？難不成我說的不對嗎？太子這擺明了就是在整我們。”

“你既然知道他是故意在整我們，就不應該在這里說這些廢話！”元牧澤冷冷的說道。

“廢話？我……”

沒等洛子謹把話說完，元牧澤便打斷說道：“我什么我？你和他爭吵有什么用？吵他就會把剩下的四十萬兩銀子拿出來嗎？這個世界不是應該怎么樣就要怎么樣的！這只不過就是一個開始，如果連這點小小的事情都承受不住怕了的話，你現在下車還來得及。”

元牧澤的話并沒有長篇大論，卻足以讓洛子謹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此行去中州賑災，要想完成任務，遠比想象中的要困難的多。不僅僅是要面對災情，還要面對來自各方勢力的拆臺。

“怕？我的字典里就沒有這個字，有的只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洛子謹一挺胸脯說道。

元牧澤再沒有應聲，緊閉著雙眸，似乎在醞釀著什么。

洛子謹則是時不時的偷瞄一眼元牧澤，盤算著昨天了靈犀所說的那番話，在與今天的元牧澤所作所為足條對應著，最終得出的答案便是元牧澤并沒有喜歡上她，頂多算是把她當成了朋友。

元牧澤其實也沒有在醞釀著什么，只是在回憶著剛剛的所作所為，是不是做到了和最初遇到洛子謹時候的樣子。從洛子謹并沒有跑來這個結果，他還是十分滿意的，認為這么做是對的。

兩個人真的是就這樣在陰差陽錯之中漸行漸遠了。

馬車日夜兼程歷時三天，進入了中州省地界，濮縣。

與奏折所報的截然不同，雖然這里并不是重災區，但是臨近的省份都有所波及，這里也好不到哪去才對

可是這路走來，竟然連一個災民都沒有看到。

官員們早早便在縣衙門口恭候著了，見到元牧澤和洛子謹先是一翻阿諛奉承，隨后便是安排食宿，一點災情的事情都沒有提起過。

當洛子謹問起的時候，官員們的回答竟然是在中州刺史的率領之下，官員們眾志成城，已經有效的將災情控制下來了。洛子謹和元牧澤不日便可以返京了。

然而事實真的是這個樣子嗎？洛子謹和元牧澤親眼目睹了有一名身著襤褸的老者走錯了道路，被幾名身著官差服飾的人拖走了。

洛子謹想要追上去查看究竟，卻被元牧澤給攔了下來。

“你不覺得這個很奇怪嗎？整條街道上來來回回的百姓就這么幾個人，而且從這些人的身姿來看，一看就是習武出身，不像是百姓，更好像是官兵。我敢肯定，這些官員們一定在有意隱瞞著什么。災民一定是被這些官員給隱藏起來了。必須和這些官員們問清楚了。”洛子謹帶有幾分疑惑的說道。

元牧澤并不否認洛子謹的這種猜測，卻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