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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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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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醫院，聽醫生說姐姐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凌鑫才放下一顆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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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鑫去病房看姐姐。

一路上，胡戈儼然是凌鑫的丈夫一樣，與凌鑫保持親密姿態。

凌鑫看到一些年輕的小護士對自己露出艷羨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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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鑫知道：

胡戈外型出眾，當了這么多年有錢人，又練出一些迷惑人的風度儀態。

所以，在小MM們的眼里，絕對屬于超級醒目級別的。

所以，小MM們羨慕我。

可是，小MM們只看到胡戈外表的光鮮，又哪里看得到胡戈內心的腐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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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晶果然住在醫院最高級的VIP病房。

凌鑫踏進病房，眼前頓時一亮，房里竟擺著好幾個漂亮的花籃，花香馥郁，甜甜地飄蕩在空氣中，沖淡了醫院一貫的難聞的福爾馬林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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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鑫心頭冷笑：

不消說，這一切，肯定都是胡戈的安排。

這有錢人辦事效率還真高啊。

胡戈早上才接到電話知道我姐姐住院，一邊人跟我在一起，一邊花籃已經安排人送過來了，事事張揚，都是明顯地做給我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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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晶靠坐在病床上，擺弄著手機。

凌鑫原本以為姐姐是在給姐夫郝云鵬發短信。

可是，走近一看，凌晶卻恍若未聞，手指并未按來按去，只是一臉沉醉地看著里面的一行行螞蟻一般的小字。



——姐姐又在看電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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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鑫心里一陣發酸：

姐姐迷網絡小說已經有一段日子了，而且成天沉溺其中。

一個三十四五歲的女人，有時，卻還會像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一樣拉著我和姐夫郝云鵬講述小說里那些荒唐無稽的情節，迷信那些“天可崩，?？煽?，愛情卻可永恒”的無油鹽醬醋的童話。

或許，多年的病痛，已經消磨光姐姐對現實生活的信心，她只能逃避到旁人肆意編造的理想國度之中......



凌鑫悲哀地看著凌晶。

陽光從窗外灑進來，灑在凌晶的臉上。

陽光中，凌晶的臉色十分蒼白，臉頰又是那樣的削瘦，原本美麗的大眼睛更是深深地塌陷下去。



“姐姐。”凌鑫輕喚凌晶。



凌晶這才抬起頭來，看著凌鑫和胡戈。

凌晶看到凌鑫身邊的胡戈，仿佛還有些印象，但是，最終沒認出來。



凌鑫正尷尬于如何向姐姐介紹胡戈。

胡戈很有禮貌地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胡戈，是凌鑫的未婚夫。以后，我就隨凌鑫叫你姐姐了?！?

凌晶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哦，胡戈先生，原來是你呀。那些人都是你叫來的？謝謝你呀，這些花很漂亮，我很喜歡?！?

胡戈笑了，“喜歡就好，喜歡就好啊?！?

凌晶又轉頭看凌鑫，一臉狐疑，“小妹，你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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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凌晶而言，這事情的確太突然，換作是誰，也不能馬上接受。

凌鑫埋怨地看了胡戈一眼，坐到姐姐床邊，“這幾天我請了假陪你，以后慢慢地跟你解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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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鑫找了個空，拉著胡戈到病房外的走道上，輕聲道：“怎么說結婚也是一件大事，你總得給我點時間，讓我慢慢跟親戚朋友解釋一下吧？”

胡戈瞟了凌鑫一眼，“剛才心急火燎弄得像立即賣身一樣，這會兒倒嚴肅認真起來啦。不過，我沒有時間等你慢慢解釋。這個周末，我已經在盛威大酒店訂了位置，你作好準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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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戈走后，凌鑫進去陪凌晶。

凌晶坐在床上一臉陰霾，一見凌鑫就問道：“什么叫弄得‘像賣身一樣’?。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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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鑫心里“咯蹦”一跳：

沒想到姐姐剛才竟然偷聽我們的談話。



凌鑫坐到床邊，握住凌晶的手，“你別怪我事先沒有跟你說，我們也是剛剛決定的。這些年來，我在外面跟不少男人有來往，你多少知道一些，胡戈就是其中一個。說實話吧，我這兩年也玩倦了，乘著還沒到三十，還有人要，得趕緊選個好點的、可靠點的，把自己給嫁了。你看，胡戈不錯吧，年輕，英俊，還相當有錢呢。至于，他說賣身什么的，那是我們鬧嘴逗趣，你可千萬別當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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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晶對凌鑫的解釋，似信非信，但是，內心還是很高興的，“你這么突然把胡戈帶回來，姐姐也看不出來他究竟怎么樣。剛才，我聽你們說那種話，以為又是和以前一樣的。其實，有錢沒錢不要緊，只要是干正經事的，對你好的就行了。不過，胡戈既然能夠接受你的過去，那一定是真心的喜歡你。這些年來，是姐姐把你拖累了?！?

凌鑫搖頭道：“姐姐，你別這么說。路是人走的，賺錢的方式有很多種，我自己要走捷徑，和你無關。你又不是沒有勸過我。”

凌晶又問道：“胡戈說周末在盛威大酒店訂了位置，是什么意思??？”

“舉行婚禮??！我想，這將是中國最大的城市里最奢華和最盛大的婚禮。”胡戈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出現在病房里。

凌鑫被嚇了一跳，尷尬地道：“你怎么又回來了？”

“我剛才忘了一件事情。”胡戈笑容可掬，“正好姐姐在這里，我想再正式向凌鑫求一次婚，請姐姐作個見證，就由不得你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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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戈右手手掌展開，那枚戒指就在他的手心里，沾了些許汗漬，在燈光下閃閃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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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戈拉住凌鑫的手，將戒指慢慢套到凌鑫的手指上。

凌鑫裝出幸福的樣子，微笑地凝視著胡戈。

胡戈的樣子很認真，笑容中帶著嚴肅，好像是真的在對一個至愛的人許下一生承諾。

病房里空調開得很大，但是，胡戈的額頭上卻滲出細密的汗珠。

凌鑫看著胡戈那張輪廓分明的臉龐，是那樣俊朗，透著沉毅的氣息。



凌鑫不覺有片刻的眩暈，在內心深處可恥地問自己：

胡戈這次是真心的嗎？



凌鑫聽到凌晶在旁邊的笑聲。



——在姐姐眼里，一定把我和胡戈當成書里寫的童話活范例看了。

可是，我還能分清楚什么是童話？什么是現實？



凌鑫迅速壓下了那顆蠢蠢欲動的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