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里,封銘天坐了很久,一直沒有問出頭緒來,和鎖廣平挨著,仔細盯著電視的熒屏。
恍惚間,他似乎真的看到了黑色的影子閃過,心里有些發怵的。
不一會兒,警局打來電話,催他趕緊回去。
離開前,他注意到鎖廣平手指上的一枚古銅色戒指,可并沒有太在意。
......
中午,警察局。
太陽火辣辣的當空照耀,空氣沒有流動,很沉悶。
那些幸存下來的同學們全都窩在自己的房間里,不敢出來走動,甚至是吃飯都是點的外賣。
劉大,是陳東生前最要好的兄弟。
咚的一聲巨響,有什么東西撞在了門上。
劉大以為是自己點的外賣到了,趕緊打開了房門。
門口,一個男人一絲不掛,低著頭,兩眼緊閉,全身慘白,僵硬。
劉大的腦袋這一刻已經沒有了思考,一片空白,眼前的這個男人,他再熟悉不過了,便是陳東。
陳東已經死了,死在了一個早晨,現在他的尸體不是應該存放在停尸房嗎?
看陳東現在的樣子,顯然就是一具尸體無疑的,沒有呼吸,沒有心跳。
詐尸?
劉大想逃離這個恐怖的地方,可剛要轉身,陳東的大手死死鎖住他的喉嚨,將其推翻在地。
掙扎,卻沒了力氣,陳東的手已經變成了鋼鐵鉗子,沒有給他絲毫的反抗之力。
不一會兒,劉大便失去了生命,脖子陷進去很深,甚至是脊骨也被捏碎了,但陳東并沒有松手的意思,一直緊緊掐住。
剛才的動靜很快吸引了旁邊的房間,一個畏畏縮縮的女孩子探頭探腦的過來查看。
“劉大?劉大是你嗎?”
透過門框,見到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她大叫了一聲,便昏迷倒地了,不省人事。
......
停尸房。
寒冷的空氣就像身處在一個巨大的冰箱之中,蒼白的吊燈死氣沉沉的掛在頭頂,有些壓抑和恐怖。
封銘天眾人神色緊張,眼里透露著害怕。
那個昏迷的女孩沒有死,當她醒來已經在醫院了,當時在現場封銘天還發現了劉大的尸體,并沒有發現其他人。
經過詢問,女孩才支支吾吾的說了她昏迷前看到了的那一幕,不僅如此,后來也在劉大的脖子上確實檢測到了陳東的指紋。
此時,看著柜子慢慢被抽出來,封銘天都不禁吞了吞口水。
白色的布蓋著一具死了幾天的尸體,壯著膽子,他拉開了,陳東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的躺在那里,并沒有離開過。
“這......”柳月一臉疑惑,有些不知所措。
正當眾人以為那個女孩說謊的時候,平躺著的陳東一下坐了起來,剛好湊到封銘天的臉前。
封銘天一個踉蹌,倒退兩步,摔在地上,驚恐的看著眼前這個蒼白的男人。
“戒~指~”
陳東喉嚨里發出嘶啞的聲音,像是剛從地獄回來,說完,他倒了回去,而且在眾人的驚懼之中,沒有一分鐘時間,原本保存良好的尸體光速般腐爛,血肉化為了尸液,只留下一身白骨。
臭味彌漫了房間,繚繞在每個人的鼻尖,剛才的一幕充斥每一個大腦,占據了每一份思想。
柳月,張小宇,以及幾個年輕的小警察,紛紛干嘔起來,跑出去了。
封銘天的腦袋漲得厲害,胃里翻江倒海,每一個細胞都在戰栗,跌跌撞撞的也離開了這里。
......
詭異的事情似乎找上了門,一發不可收拾了。
晚上,座位上沉思的封銘天睡意頓時上來,即使喝了幾杯咖啡也于事無補,不知不覺中,他沉睡過去。
涼風嗖嗖,打在臉上,睜開眼睛,自己已經離開了座位,正站立在一個山頂上。
四周很安靜,只有風聲,腳下有一條小路通往前方,封銘天眉頭微微緊皺,他總覺得這個地方他來過,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沿著小路走了幾分鐘,路平了些,前面坐臥著一座小山村,村子邊上又一片濃密的竹林,清風拂過,傳來沙沙的聲音。
村子里沒有光,是暗淡的,也不見有什么動靜,是死寂的。
現在他終于知道這是哪里,這是那個荒山古村,趙枝尸體消失的地方,掩藏著詭異的地方。
害怕的思緒爬上心頭,離那個村子還有幾百米,他停下腳步,胸口起伏不停,呼吸沉重,轉身,想要離開。
“銘天,銘天......”
空靈的呼喚聲傳來,這一刻,風靜止了,整個世界只剩下從村中傳來的聲音。
封銘天頓住,這個聲音他是熟悉的,是柳月的聲音。
終究,他還是沒有抵抗,向村子走去。
來到村口。
柳月就站在石道上,她此刻穿著一身緋紅的長裙,在微風中飄揚,似有似無。
“阿月?”
“來,來我這里......”
封銘天沒有思考,徑直走了過去,可到村大門的時候,忽然狂風大作起來。
當他冷靜下來,看著周圍的環境,格外地詫異,自己是怎樣來到這里的,他沒有記憶。
狂風漸息,封銘天也沒有走進村子,站在村口的人也不再是柳月,變成了趙枝的模樣。
“我好冷,帶我離開這里好嗎?”
趙枝的身上已經換成了乳白色的長裙,她的臉也和裙子一樣蒼白。
“趙枝?你不是已經......”
封銘天想說她已經死了,但話只到了嘴邊,沒有說出。
“我好害怕,我不想呆在這里,帶我離開好嗎?”
趙枝嘴里不停的說著,訴求著,身體不動,像是定格在了那里,而且封銘天還發現,她的身體是懸浮在空中的,離地還有幾尺的距離。
這一刻,封銘天徹底想發瘋了,不想繼續呆在這里,當他有了離開的念頭,身體卻不能動彈了,甚至連眨眼都是困難的。
“啊!”
眼前的人影厲聲尖叫了一聲,那叫聲讓人膽寒,畏懼。
趙枝白色的裙子變成了破爛黑色的大衫,她也變成了一個黑影,頭上壓著斗帽,看不見他的模樣。
這一次,黑影動了,緩緩朝封銘天飄來,隨著距離的接近,恐懼也隨之上升。
只有一尺,雙方只隔著一座大門,黑影停下了,整個世界突然響起沉沉的聲音:“帶回來,帶回來,不然你們都得死......”
一口氣已經憋在胸中很久,窒息感已經席卷全身,封銘天以為自己就要死的時候,他猛然驚醒,還打翻了桌上的咖啡杯,咖啡灑了一地,而一個黑色的影子也從他的電腦上一閃而過。
“你沒事吧?”
柳月走過來關心的詢問,幫忙清理桌上被浸染的文件。
朝窗外看了看,天色剛清,已是第二天黎明。
剛才那是夢嗎?
封銘天心里想著,額頭細密的汗珠遲遲沒有褪去,他看著柳月的背影,心底計劃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