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華道:“去吧,就說你一直在照顧我,什么都沒看到,對了,不要對外說我是你媽媽,就說我是你姐姐,你一直在照顧你的姐姐?!彼F在有些后悔讓云憶叫自己媽媽。
云憶沒有問為什么,他下樓開門,一名中年刑警看云憶穿著整齊,目光警惕,詢問:“不好意思這么晚打撓你休息,有點事情需要問問你?!?
“……什么事?”
“街上發生了命案,離你家只有四十米遠,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我一直在照顧我姐姐?!?
“照顧你姐姐?”
“嗯,我姐姐得了腦癌?!?
“哦。”中年刑警看了看里面,“我確定一下,你沒看到外面的兇殺是嗎?”
“是的。”
“好的,打攪了。”
中年刑警走出十幾米遠后忽然回頭,看著緊閉的大門若有所思,對方表現的太正常了,連尋常的好奇心都沒有?普通人聽到有命案發生在家附近,肯定會好奇發生了什么,最少也要探頭看看街外,可對方不說問一聲,連頭都沒探出來。
中年刑警起了疑心,決定等多來些人手后再詳細調查一下。
不過事情接下來的發展事態超出中年刑警預計。
兩架直升機直接降到了別墅區,一隊特殊服裝的人馬殺到了現場,一名帶眼鏡氣質不凡的上層人拿著一紙文件接管了現場,中年刑警沒事了。
來的是特殊部門,陣仗很大,事情不同尋常。
中年刑警想述說自己的疑惑,結果人家根本不聽,只冷冷說了一句:“閉嘴,忘了這件事,不該你管的不要管。”
中年刑警閉嘴,心情大惡,和同事開車直接離開。
一組人查找現場線索,一組人進了少女別墅。
到了清晨,街上清理干凈恢復了平靜,住在這里的上層人上班路過都會忍不住打量一眼少女的別墅,別墅被警戒線給圍住。
云憶沒出門,陪著云若華。
云若華時日無多,精神憔悴,卻打起精神交待起后事。
“這兩天如果再有人來問,我死后就將別墅賣了,換處地方生活?!?
“你爸爸一直沒有安葬,你把我和他安葬在一起?!?
“至于上網,沒必要還是不要上了,實在要上網,記著,千萬不要將精神直接導進網絡,那樣不好,容易沉迷,甚至容易失去身體?!?
“一個人安靜的生活就好,你可以養條狗。”
“至于工作,原本想跟你辦個學歷,可惜沒精力沒時間了,你就看著辦吧?!?
“記住兩個人,江華大學的滿明哲教授和研究生曾健,滿明哲是個自私的小人,人很壞,你爸的死多少和他有些關系,我使了點壞,在給他的仿造眼論文里,附的程序代碼有點小問題,如果有一天超真實偽造眼推廣,你可以上網一次,在我的郵箱里有份文件,你執行了就好……滿明哲真要有本事,自然會解決程序問題,解決不了,只能說明他活該沒有發財的能力,能力不能匹配財富那就負債好了。”
“執行的時間越早,滿明哲的損失越少,你想什么時候執行你決定……本來這事不需要你做,只是我等不起了?!?
“至于曾健,你爸等于是他打死的,有機會別讓他得意的活,他想干什么你就不要讓他干成什么?!睂υ〉暮匏前l自骨子里的,很想讓云憶以殺死曾健為目的,可終究是害怕云憶會成長為不受束縛的可怕存在,在這一點上,關愛壓住了仇恨。
“這兩件事是我唯一要求你必須要做的兩件事,記住了。”
云憶像老實的孩子,一一應允。
上午十點左右,真有人再度敲門。
是兩名身穿便服戴著墨鏡的中年男人。
其中一個是光頭,另一個男人亮出了證件:東州特別行動組李家豪。
“見過這個女人嗎?你們兩家別墅相鄰?!?
李家豪拿出一張照片,照片上少女有著一雙幽冷的眼神,和彈鋼琴時的神情判若兩人,冷冽。
后一句明顯是警告云憶不要撒謊。
云憶想起被自己殺死的非生命體透露出來的信息,叫初至是嗎,真是很奇特的名字,面無表情地道:“見過?!?
“什么時候?”
“半年前搬來后她總在二樓房間里彈鋼琴,她鋼琴彈的很好,所以就在窗邊聽。”沒有云若華的指示內容,云憶據實回答。
李家豪有了興趣,“她一直住在這里?”
“不是,她每周六回來,周日離開,一直是這樣?!?
“她很漂亮是吧?!?
“是的。”
“你喜歡她?”
“她不是寵物?!?
“……什么意思?你知道她是什么?”
“……”云憶沒太理解后一句,“喜歡一詞不是針對寵物來說的嗎?”
李家豪回頭和同伴對視一眼,“談過戀愛沒有?”
云憶沒搜索到“戀愛”一詞,數據庫里全是學術書籍,反問:“什么是戀愛?”
李家豪有些蒙,“不懂?”
“不理解?!?
“你多大?”
云憶卡殼了,我多大?是從我看到這個世界開始算嗎?
他正要回答半歲,對方道:“身份證?!?
“身份證怎么了?”
“拿出身份證,我們核對一下?!崩罴液烙X得交流有點障礙,面前這個青年反應似乎有點遲鈍。
云憶拿出了身份證,身份證上寫著二十二歲。
二十二歲,不知道戀愛,奇聞。李家豪瞥了云憶一眼,核實后還給了云憶,“一個人住?”
“不是,我和姐姐住?!边@是云若華強調交待了的,邏輯很順,直接回答。
“你姐姐在家嗎?”李家豪認為要換人問。
“在?!?
“叫她出來一下。”
“姐姐得病了?!?
“什么病?”
“腦癌。”
李家豪沉默兩秒,“我進去看看她?!?
說著就要進去,云憶不讓路:“我要問問姐姐?!?
李家豪眉頭一皺,終是沒有強行進入,“去問?!?
云憶連門也沒關,跑上了樓。
李家豪回頭道:“這個人可能有點弱智?!?
身后光頭沒有吭聲。
李家豪聳聳肩,心想上面派來的這個人真是個怪人。
云憶很快下來,領兩人進去,二樓臥室李家豪看到了備受頭痛煎熬的云若華,面容扭曲的厲害。
李家豪怔了怔,拿著床頭柜上的病歷看了一會暗自搖頭,問了幾句只得到嗯啊啊的痛苦聲音,只好讓云憶領著又下到樓下。
“和隔壁別墅女人有過交流嗎?”
“有,有一次她過來借鹽?!?
“借鹽?”
“是的?!?
李家豪想了想問道:“沒有別的啦?”
云憶搖頭。
“你知道她是什么嗎?”李家豪突然又問起這句。
云憶還是不能理解,分析之前的問話,他疑惑說道:“貓?狗?還是什么別的寵物?”
“……”我去,李家豪呆滯,“你認真的?”
“我很認真?!?
“見鬼,那你為什么會有她是寵物的想法?!?
云憶按自己的分析說道:“你問我喜不喜歡她,只有寵物才會可能喜歡的吧,雖然我想說她是人,可你兩次問她是什么,我不明白,是不是她看著是人,本質上是寵物,是這樣的嗎?”
“……”李家豪明白了,眼前青年是個弱智,心中不爽,敢情我特么一直在和一個弱智交流,“很好,邏輯思維很強大。”
云憶高興:“謝謝夸獎?!?
神特么夸獎。
李家豪轉身離開,身后男人卻多看了云憶幾眼。
云憶在兩人轉過身時,啟動了掃描,這一看不要緊,一看目光就留在了李家豪身后光頭男身上,這時樓上傳業云若華的叫聲,他連忙關上門上樓。
“沒有問題,沒有接觸,初至來借鹽應該是為了了解周邊環境。”
“不對,有問題?!?
李家豪身后的光頭男人開口了,聲音嘶啞。
李家豪停下腳步:“有什么問題,一個快死了,一個是智障?!?
“我沒能從他身上看到悲傷情緒?!?
李家豪笑了,“拜托,他是個智障,連是不是人都分不清能理解悲傷?”
光頭男不作分辨,只是回頭再看了一眼,若有所思,隨后追上李家豪:“安排兩個在外圍監督三天,順便調查一下他的背景。”
“你不是說初至是兇手嗎?”
“他太冷靜了,完全沒有情緒波動,很可能在撒謊,也許他認識初至?!?
李家豪猶豫了一下,“行,你說了算?!倍嘁皇虏蝗缟僖皇?,干好份內的工作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