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鶴山哪里有什么細節可講啊,這一切不過都是他編織的謊言罷了,他總不能說這一切都是在一個鬼的記憶中看見的吧?
于是乎,鶴山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又接連撒出了幾個早已準備好的說辭,甚至連那可能存在的王家村都沒有漏掉。
就如此,半個小時后,鶴山這邊剛剛講完了半真半假的故事,李靜也帶著一疊資料走了過來。
“張隊,綿江市近幾十年以來,所有未結案的人口失蹤案全在這里了。”
聽見李靜的匯報,張隊似乎心里也早有預期,只是微微嘆氣,反應并不是很大,他伸手接過文件,就開始仔細查閱起來。
可是,當鶴山聽見李靜報出的這一個個駭人聽聞的數字后,心中卻不免泛起驚濤駭浪。
鶴山不由得回想起了在林妙妙記憶中看見的那一切,他知道,他看見的,不過只是冰山一角,可即便如此,那慘無人道的行徑,也足夠讓人望而生畏了。
“好,感謝你提供的情報,如果后續還有什么重要的線索,可以第一時間聯系我,我的手機24小時全天待機?!?
張龍的臉色有些陰郁,但還是強行露出笑容,他站起了身,拿著一疊資料,說道:“我要去忙了,李靜,你送送他?!?
說罷,張龍便從腰間取下自己的車鑰匙遞給李靜,然后轉身就離開了,想來是忙著去處理和安排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走吧,我送你回去?!崩铎o嫣然一笑,語氣十分親和。
“謝謝,真是麻煩你了。”
“不不,你帶來了這么重要的線索,是我們該謝謝你才對,你是不知道,綿江市的人口失蹤案不僅僅是張隊的一塊心病,還是我老師這一生的遺憾?!?
“你的老師?”鶴山問道。
“嗯,我的老師是上一任的刑偵隊隊長,他這一生破案無數,可唯獨這人口失蹤案,卻一直找不到一絲線索?!崩铎o長嘆,解釋道。
鶴山了然的輕輕頷首,笑著說道:“放心吧,這次張隊一定能將這窩人販子一網打盡,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渣敗類?!?
“希望如此吧,對了,你要回家嗎?”上車后,李靜發動了車子,轉頭對坐在副駕駛的鶴山問道。
“今天沒什么事,那就回家吧。”鶴山栓好安全帶,剛說完,卻是突然渾身一怔,他好像突然記起了什么是,仔細一想,就是一聲臥槽脫口而出。
“我靠,不回家了,麻煩你送我去下醫院,我要去看個朋友?!柄Q山連忙說道。
原本他是答應劉濤,昨天就去醫院看望住院的王小,可是昨天因為幾個朋友來這里找他聚餐嗨皮,導致他將王小的事情給徹底給給忘了。
“好的,那就送你去醫院?!崩铎o點頭,然后隨口問道:“你朋友住院了嗎?怎么了?”
“沒事,就是被人給欺負了,心理頭需要開導開導?!柄Q山敷衍解釋道。
見鶴山似乎沒心思多說,李靜也就沒有繼續在追問下去。
其實這也不怪鶴山,因為一時間他也沒想好怎么解釋,畢竟王小的癥狀太奇怪了,說一句精神病都不為過,更何況還牽扯到了血門,就更加沒辦法解釋了。
來到醫院,下了車,鶴山才給劉濤打了個電話過去。
“喂,劉濤,你在醫院嗎?”
“山哥,我在呢?!?
“我在醫院門口,你出來接我一下?!?
“好,我馬上下來。”
掛斷電話,鶴山等了大約五六分鐘,就有一個熟悉的面孔急匆匆的從醫院里跑了出來。
“山哥,你來啦?!眲媛断采?。
“嗯,昨天有些事情耽擱了,所以沒能過來,對了,王小還好吧?”
“哎...”
聽見鶴山詢問王小的情況,劉濤卻是長嘆了一口氣,他回答道:“不是很樂觀,王小的情況,好像越來越嚴重了,我好像聽醫院說什么,建議將王小轉去精神病院,山哥,你說王小這是怎么了啊,怎么突然就瘋了呢?”
“都怪我,如果他被欺負那天我跟他在一起就好了。”劉濤隱隱有些自責。
“這事兒不怪你?!柄Q山拍了拍劉濤的肩膀,開口安慰,隨后就說道:“帶我上去看看他吧?!?
“嗯。”劉濤點頭。
不一會兒,劉濤就帶著鶴山去到了住院部的一間病房里,此刻的病房中正有一位醫生和年邁的老婦人,好像在聊著些什么。
鶴山與劉濤都很識趣的沒有去打攪,而是站在門口,靜靜聆聽和等待著。
“黃婆婆,您孫兒的情況已經不適合再待在我們醫院了,我們建議先送去精神病院,配合那邊的治療,說不定還能夠讓王小恢復正常?!?
“可是,可是,小小他沒瘋,他怎么可能有精神病,他還這么小,怎么可能有精神病,你說,他說的那些話會不會都是真的?”
老婦人說著說著,語氣中便又帶上了些哭音,王小已經是她最后的親人了,如果王小再出些什么事,她真是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了。
“也許吧,不過黃婆婆您還是盡早做打算,王小的病情不容耽擱?!贬t生也是嘆氣,他不再多說,轉身便離開了。
鶴山與劉濤微微側身,給醫生讓出一條道來,等到醫生走出病房,鶴山卻是又幾步追上去,輕輕拽了一下對方的袖口,臉上露出歉意的神色,問道:“醫生,請問,我朋友王小究竟是什么?。繛槭裁磭乐氐揭腿ゾ癫≡褐委煹牡夭??”
這是一個看上去超過四十歲的中年醫生,他的鬢角微微泛白,又戴著一副黑框老花眼鏡,倒是給人一種十分可靠的印象。
醫生這種職業,本身就是年紀越大,越是讓人感覺到靠譜,而眼前這位,不管是發白的鬢角,還是那副黑框老花眼鏡,都無一不再證明,他是一位有著豐富經驗的醫生。